鲸海尊和雷霆尊比想象中的还让人棘手,无论摩将将召唤出多少群鸦鲸海尊都能一口吞下,她试图借助群鸦侵染对方,然而似乎是因为白鹿尊让他们有了警觉,鲸海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完全隔绝了鸦群的侵染。
而雷霆尊同样难缠,他的每一招都如此的凶悍迅猛,倘若鲸海尊出手之前还有所顾忌,怕不小心弄死摩将将,雷霆尊便完全没有顾忌了,他和小疯子有些相似,但却仍旧保持理智,真正让他毫无顾忌的是对生命的漠视。
对别人、对自己,他都不在乎。
雷狩出生于荒芜之地,他不知何为畏惧,亦不知何为痛楚,他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以及每时每刻都在遭受天雷的责罚。
生或者死,有区别吗?物竞天择,若是生,必然是因为你有活下去的价值,若是湮灭,那一定是因为你已经没了存活的必要。
懵懂的雷狩被鲸海尊带离了那片绝境,而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痛苦,被雷霆击打时他无动于衷,可当到了安逸的外界后他却濒临崩溃,仿佛失去了存活的价值,他只有依靠疼痛才能认知到自己的存在。
于是鲸海尊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告诉了他很多“知识”,或者说生存的规则,去杀戮、去战斗,来证明自己,来告诉自己活着的意义。
雷狩成为了无数妖怪的梦魇,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和憎恨,以及更多的负面情绪,他或许迟钝,然而终有一天,他还是茫然的看向鲸海尊:“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活着?”
一直悉心教导雷狩的鲸海尊失了笑容,他坐在礁石上捧起了浪花,怔怔的看着自掌心涌现的海潮。
“你知道孤独是什么吗?我独自游于深渊时,面对无尽的黑暗,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孤独的,直到有一天我游过了那片黑暗,看见了光,于是我才发现我是异类。”
哪怕在妖族,他也是不折不扣的异类。
“没有族群,没有同伴,没有谁知道我,我独处于深渊,便与这世间的一切都断开了联系,因为我是唯一,是天底下唯一一只海梦鲸,又或者,我只是这片大海做的一个梦,有一天梦有了自己的意识,迷迷糊糊看到了路过的鲸,于是便以为自己也是一头鲸。”
雷狩看着鲸海尊,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他的悲伤,倘若有一天鲸海尊消失,只留下他一只妖活在这世上,那他想必也会……难过吧?
他是海洋的梦,而他是天地的雷罚。
他是独一无二的梦鲸,他是这世间仅此一只的雷兽。
雷狩明白了,他和鲸海尊的孤独源于一种异,他们不是真正的妖,而是天地规则有了意识,便模模糊糊化作了生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天生便有的隔阂。
于是他想,那他有何必在意那些妖怪的想法,当他们否认他和他们是同类时,便已经失去了与他对话的资格,剩下的便只有战斗和伴随而来的痛苦。
小疯子和雷狩其实很像,但海洛士教导小疯子的是节制、理性,而鲸海尊却纵容着自己的弟弟,甚至主动让他去发泄,消耗过多的精力。
此刻,雷霆尊看着摩将将,便像透过她看见了昔日在他面前失去气息的生灵,他可以轻易摧毁它们,正如天雷可以轻松制裁所有生灵那样,他觉得摩将将是特殊的,可这份特殊于他来说也有限,就算没了也不会影响到他。
他喜欢她,想得到她,但之后要做什么却是茫然不解,只能按照匮乏的经验行事,而鲸海尊又在想什么,已经没有人能够看透了。
摩将将像是坠入了没有尽头的深渊,她在不断的下沉,光亮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她被困于绝境中,在绝望滋生之前先一步查探到自己已经陷入鲸海尊的领域。
这是鲸海尊的世界,属于他的战场,在这里他几乎是万物的主宰,少有生灵能够抵抗他。
摩将将能够短暂的展开影域,实现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