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了,连做人都不配!”四殿下萧绝挺直腰杆,暴怒出口,谁的面子都不给。
气势威猛。
完全是一头狂怒发飙的老虎。
傅宝筝漂在上空看到这一切,她心底的震撼,犹如狂风暴雨拍击海岸,汹涌澎湃,鼓胀了她小小的胸腔。
她从来没想过,死后还有四殿下这般替她撑腰。
想当年,她一巴掌甩向他,又骂了他“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之后,他就再没主动凑上来过,远远见了她,也是冷冰冰地转身绕道。
所以,四殿下这些年抗旨拒婚的理由——“心爱的姑娘嫁了,无心再娶。除非,她和离了”,她一度以为是假的,是借口。
没想到,最后为她讨还公道的,唯有他。
傅宝筝忽的泪盈于睫,鼻子酸酸的。
她虚无透明的身子一晃,眼前景象飞速流过,再睁眼看到的是太子被禁足东宫,而四殿下“殴打储君,以下犯上,事态太大”,被庆嘉帝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永不赦免。
四殿下多么潇洒肆意,多么自由不羁的一个富贵闲人,真去了西北苦寒地,真真是说不出来的折磨,这辈子算是毁了。
看到四殿下被侍卫押出宫门,要登上马车前往西北,傅宝筝再也控制不住,一路追过去哭着喊:
“四殿下,四殿下……”
傅宝筝哭着想拦下四殿下,不让他走。
可是她虚无的双手,怎么挥舞,怎么阻拦,都只是一次次穿透他身体,压根触碰不到他。
傅宝筝急得一声比一声高:“四殿下,四殿下……”
可是她的声音谁也听不见。
追他出了宫门,待虚无的身子被结界禁锢在城门口,再出不去一步时,傅宝筝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
再没什么比看到好不容易有人为她讨公道而被罚,更痛,更苦,更绝望。
“四殿下……”傅宝筝用尽一生力气呼喊,尾音绵长,里头全是悔意。
若时光可以倒流,她绝不会那般伤他。
三年后,傅宝筝飘荡在皇宫上空,坐在四殿下曾经住过的千玺宫屋顶,双手合十,替远在西北的四殿下祈福。
愿他一切安好。
过了这么些年,她心境已经平和,如今唯一的牵挂,便是四殿下的安危。
忽的,傅宝筝身子被一道强力掳走,在漩涡中走马观花看到一系列恶心事——太子萧嘉干掉几个兄弟,登基为帝,随后力排众议,忤逆皇太后,舍弃继任太子妃不管,一意孤行要捧嫣侧妃坐上皇后宝座。
“你疯了,你疯了,为了个妾,连江山稳固都不要了?”太后拍着桌案与儿子叫板。
萧嘉吼叫声更大:“嫣儿是怎么做的妾,母后忘了?当年是谁执意要娶傅宝筝为太子妃,害得嫣儿只能是个妾?”
“不都是母后您吗?若非如此,儿臣的嫣儿早就该正位东宫,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哪能只是个妾呢?”
听到这话,傅宝筝身子一僵。
他话中是什么意思?
萧嘉继续吼:“为了母后口中的妻族助力,儿臣已经委屈自己娶了两任高门之女,也委屈嫣儿做妾多年了!还不够吗?如今朕都登顶天下,还不能给心爱的女人该有的名分和地位吗?”
“连自己的皇后是谁都决定不了,还当什么皇帝?”新帝萧嘉瞪红了眼眶,气急败坏。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你以为皇位这么好坐?没有各方势力支持,你能坐得多稳?没有母后处处替你谋划,给你源源不绝拉来妻族助力,你能顺利登基?到头来,你竟然责怪母后亏待了你的心上人?委屈她做了妾?”
萧嘉懒得在与太后争执,直接放言:“母后怎么想朕管不着,但日后,朕绝不会再亏待嫣儿母子半分!”
说毕,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