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传播诅咒,夜晚复苏杀人。
推导出源头鬼的诅咒性质之后,赵鸣将聚集来的人们在庄园中遣散开,但并没有让他们回家,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被诅咒缠身,不能放出外界去接触其他人。
“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天黑。”赵鸣道。
霍雍表示赞同,一转身倚坐在沙发上。
“我头有些疼,先睡一会,时候差不多了叫我。”霍雍说完,蒙着枕头倒头就睡。
赵鸣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霍雍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已经从应怀虚那里知道了。作为持有人皮灯笼的人,初步掌控黑白鬼域,会被治安厅注意到并不奇怪。
他没有对应怀虚隐瞒盐池大学内发生的事情,应怀虚也对他说了霍雍正在寻找寿字黑棺中的短命鬼的事。
“小霍,对不起……”赵鸣轻声说。
他曾经质疑霍雍的一些行为,但当真正了解与接触厉鬼之后,才能理解霍雍当时的无奈与绝望。
而他一转身,那个将自己拽出黑暗的少年已然垂死。
江恨雪拢着裙子站了起来,挪到躺着的霍雍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发呆。
赵鸣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这里没有什么盐州江家的跋扈二小姐,只有一个在深邃恐惧中不断挣扎的可怜人,带着疯狂的目光渴求着希望。
门外,许鸢正在和治安厅的同事打电话汇报着什么,估计是将这里的灵异事件上报记录以便控制。
赵鸣走出门,问门口的江华衷讨了根烟抽。
他今年24岁,除了上初中时被混子同学短暂带歪了一阵之外,烟酒从来是不沾的,但现在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很想来一根,莫名其妙。
缕缕白烟飞上枝头,染白了蔚蓝的天空。
天色渐晚。
赵鸣坐在门外浏览了一下午治安厅收集来的信息,看看时间,快七点了,夏天的夜不长,太阳在这时候才开始落山。
他走进门,摇醒霍雍。
霍雍的睡眠很浅,几乎是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的同时就醒了,推开蜷缩在自己身边熟睡的江恨雪,他直起身子甩甩头,好让意识清醒些。
睡懵了的江恨雪有些茫然的揉着眼睛,忽然,她的双手颤抖了一下,那是恐惧的表现。
她的双眼深处浮起鲜艳的血色,霍雍没有打招呼,直接用上身鬼的灵异入侵了她的身体,不过没有夺走控制权,仅止于共享视觉。
“你见到的那只鬼要到什么时候出现?”霍雍问。
会问这个,是因为他现在从江恨雪的眼里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他有时候一天黑就出现了,有时候则要等到半夜。”江恨雪嗫嚅道。
“那就等着吧。”霍雍道。
“嗯。”江恨雪点点头,又将身子挪得离霍雍近了些。
小腰挺得很直,双手平放在并拢的双腿膝盖上,坐姿非常拘谨,眼睛时而偷瞄霍雍的侧脸时而看着地面,没有一刻能静下来。
霍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白这是精神极度不稳定的表现。
下午睡了一觉,精神头好了些,大脑也清醒了不少,霍雍瞅着旁边如坐针毡的江恨雪一眼,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道:
“上午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房间里的玩偶和挂画的眼睛都抠掉?”
江恨雪的身体僵了一下,小声回答:“因为那个人……那只鬼一直跟着我,不管我去哪里,他就在我的面前盯着我,那些玩偶好像也和他一样在盯着我……我,我……”
“到此为止,明白了。”霍雍打断了她即将崩溃的情绪,免得等下不好收场。
得到一项没什么用的新情报,那只鬼并不是说只能出现在窗帘上或是墙上,江恨雪不管到哪里,鬼始终就在她面前,比山盟海誓的恋人还要不离不弃。
仅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