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似有无数把小刀划过。
圆形土堡大门紧闭,吊桥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吱呀”呻吟,粗壮绳索“嘣嘣”作响。
风雪中的宅院,门缝中难掩妇人痛苦惨叫,以及下人惊慌失措的低呼,“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出血,快去找大夫!”
稳婆双手沾满鲜血,踉跄着冲出厚厚的棉垫,脸色发白。
“什么?!”身躯魁梧,纵在凛冬时节,亦只穿着一件单薄外衣的汉子,闻言怒目瞪圆,形若噬人猛虎。
稳婆被吓的一个站立不稳,当场摔在地上,哭嚎起来,“少堡主,不怪老身啊,夫人本就体弱,腹中又是双生子,我已用尽手段,实在是没办法了。”
“山青,稳住!”头发花白,纵身体枯瘦,仍尽显威势的老人,重重一拄拐杖,“快出堡,去请苍山县的许大夫,我与他乃多年故交,持此信物他必会跟你前来。”
“另外,将库房里珍藏的那株百年老参切了,取三分之一入药熬汤,喂孙媳妇小口喝下,纵倾尽我乌家堡根底,也要保全母子三人性命!”
说到最后,老人眼珠瞪圆,气势骇人,“愣着干什么,快去!”
乌青山听着房中,妻子虚弱的惨叫声,咬牙跪地,“爷!求您无论如何,也要让玉淑等到我回来。”
重重磕了个响头,他起身大步离去,一边爆喝,“来人,备马!”
很快,马蹄声如雷,一群人顶着狂风暴雪,向土堡大门冲去。吊桥在寒风中放下,一群人马的身影,转眼消失在风雪之中。
乌家。
服下参汤的少夫人,气息逐渐稳定下去,再加上一些秘药,出血量也得到了控制。
可稳婆一张脸,仍是惨白惨白,汗水已浸透发梢,抬头迎向老太爷的眼神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乌家老太爷是当地的传奇人物,自草根中崛起,创建了如今威震数百里的乌家堡。即便数十年前,因一场大变受重伤,导致一身武道修为十不存一,却依旧是乌家堡最强者,及最高权力执掌者。
此刻,他眉角抖了一下,沉声道:“玉淑还能坚持多久?腹中胎儿,还能保多久?”
稳婆腿一软,咬牙道:“回老爷子,少夫人体弱气虚,如今又大出血,虽有百年老参吊命,也撑不过今晚。而腹中双生子,如今已动了抬起,怕是夜半都难熬。”
乌老太爷闭上眼,眉间露出一丝痛苦,这上天待他乌家何其凉薄,先是让他受伤武道尽废,又夺走儿子、儿媳性命,如今唯一的孙子终于有后,却又是这般结局。
但很快,乌老太爷便睁开眼,面露沉毅。
乌家堡离苍山县一百三十里,若在平日里快马数个时辰便可来回,或还能救下产房里母子三人。
可今日凛冬大雪,山路险阻难行,纵青山搏命也难在今夜,将许大夫接回——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等,必母子皆亡!
舍一人,则双生子可活!
青山,别怪爷爷。
稳婆似意识到什么,身体一个劲发抖。
乌家堡外,通往苍山县的道路,平日里还算通行的道路,如今因风雪遮蔽,地面又凝结坚冰,可谓步履维艰。
纵乌青山今日带的都是堡中好手,行不过十余里,便有两匹好马摔断了腿。马上骑士虽反应极快,并未遭到碾压,却也无法继续前行。
留一匹马给他们,让他们原路折返,乌青山毫不停顿,继续冲向风雪之中。妻儿的性命就在他手中,每多过去一息,对他而言都似烈日灼心,眼珠逐渐通红。
“驾!驾!”
乌青山用力抽打坐骑,在道路中艰难前行。
突然,坐下马匹发出一声嘶鸣,一条腿滑入地面裂缝中,硬生生从中折断。
乌青山整个人一下被甩了出去,重重翻滚了几圈,等抬起头来时,眼前一片赤红。
他用力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