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头大喊大叫做什么?快进来说话吧。”
听到自家师父的邀请,医弟子衷当即吓得腿一软,跌坐地上,声音哭丧道:“弟……弟子怕打扰师父商议要事,还……还是不进去了吧?”
这次,田馆主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沉默了一阵,才传出略带责备的声音:“你乱带外人到这里做什么?忘了医馆规矩了?”
“别怪他,是我命令他这么做到的。”
田猛在陈闾长眼神示意下开声接话,随即房中再次陷入沉寂。
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田馆主的声音才传出:“原来是麟甲闾的诸位大人。恐怕陈闾长也来了吧?”
“我在。”听到自己被点名,陈闾长不再隐藏,大大方方承认,“馆主可知我等为何而来?”
“知道。”田馆主回道,“但眼下我的弟子们都染了‘恙气’,我正在全力施救,还望诸位大人高抬贵手,再给我些时间,我能处理好的。”
田馆主的声音听上去冷静、理智。
哪怕是恳求人,也不显得急切。
然而经历过先前种种变故后,众人哪还敢相信对方没有问题?
“馆主医术高明,这里无人不晓。”陈闾长客气恭维一声,随即语气一肃,“但眼下情状已经到了麟甲闾必须出手干预的地步,还望馆主立即开门,好配合我等行动!”
“唉……”
田馆主长叹一声,语气动情道:“都说我田某人医术高明,可是再高明又有何用?还不是留不住亲儿……”
“阿山那事是意外,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田猛这个轨长的不是,与馆主医术无关!”回话的是田猛。
“你们不懂。”田馆主反驳道,“我这人一向刻板严厉,阿山大概受不了我管束太严,一直疏远我。到他母亲去世后,更是直接离家去当了紫龙卫……”
“阿山是否疏远馆主我说不准。”田猛再次回道,“但他心中一直对馆主十分敬佩,更以馆主为楷模!”
“以我为楷模?”听到田猛的说法,田馆主语气露出一丝惊讶,“既然如此,为何我明明救下了他,他还是再次离我而去,至今未归?”
田馆主救下了田山?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联想到羊角洲上出现的变异田山,纷纷露出惊骇神色。
这次,不需要陈闾长下令,众紫龙卫祝者当即对着正房方向齐声宣“礼”,而田籍更是直接掏出黄字级阳气刺符,灼烧房门。
当着一众紫龙卫的面他不敢用出玄字级的符,但只是毁房门的话,黄字级就卓卓有余了。
在正午充足阳气的加持下,阳气刺符爆发出瞬间温度,一息间就将木质房门碳化破碎。
而后,在一片火星与飞灰之中,众人终于看到屋内情形。
白发,血污,人头。
包括田馆主再内的北门医馆医者,全都只剩一颗头颅,被白发悬吊在半空中,轻轻晃荡。
当中除了田馆主的面目尚显清醒,其余医者的双目都失去了神采,只剩长舌横摆,发出瘆人而吊诡的铃声,与祝者们的宣“礼”声遥相抗衡。
“你们在私祭什么?!”
陈闾长惊怒的呼喝声响起,众人赫然发现这一颗颗高低错落的人头铃铛,竟然是围绕着房中一个小型祭坛排布的。
说是小型,其实也占了半屋之地。
此时圆形祭坛上方,凭空裂开了一个与祭坛等宽的空洞,不知连通何处虚空的存在。
似乎是被陈闾长的呼喝声所激怒,洞中的存在立即回以一声长啸,绵长浑厚,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听着不甚真切。
然而受其激发,医者人头打铃声越发急切,最后连原本还算清醒的田馆主也加入其中,一时间铃响震天,竟然反过来压制了大祝们的宣礼之声。
“众祝听令,国有大灾,当效成例,舞而攘灾!”
田馆主加入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