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四个老弱病残。
衣着褴褛,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一个高大的男人裸露的颈侧有一道如蜈蚣般粗长的刀疤,几乎环绕住了半个脖子。
当初的这倒伤口大概将脖子都砍掉了半边,只能说这人命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其他的人畏怯瑟缩着跪地磕头行礼,然而哆嗦着解开衣裳,给皇上以及诸位大臣们看那些或捅穿前胸,或双腿齐齐砍断的伤处。
而每人身上这些伤还都不止一处。
“皇上请看,这些伤可都是陈年旧伤!皇上也可请太医诊治一下,看看他们的伤是否有了三年!”那大臣悲怆道。
三年前,的确有场大的战役。那年天大旱,没有多少雨水,而没有粮食吃的蛮夷打起了大殷的主意。
可大殷粮食也不多,天灾加上人祸,大殷百姓苦不堪言。那场战争打了三个月,最终蛮夷落败而归。当初便是楚凛领兵,这场漂亮的战役让楚凛再次名声大噪。
可若楚凛坑杀过俘虏……
不少大臣都皱了皱眉。
“不过若是蛮夷,倒也无所谓。那年蛮夷抢了咱们多少粮食,杀了咱们多少人!”一个大臣开口道。
“可咱们现在都跟蛮夷握手言和了!五公主不就即将联姻?”那大臣反驳道,“更何况楚凛将军坑杀的可不止这些,还有别的呢!”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互不相让的时候,楚凛姗姗来迟。
他抱拳行礼告罪,瞥了眼旁边义愤填膺的大臣,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证”们。
“楚将军这是做什么!”那大臣立马道,“楚将军不必恐吓他们!他们可有诸位正义的大人们护着,绝不让楚将军杀人灭口,再伤害他们分毫!”
楚凛被逗乐了,“钱大人这是做什么?楚某这才刚进来,发生了什么还不知呢,钱大人为何说楚某在恐吓他们?楚某又不认识这些人。”
钱大人:“胡说!楚将军不认识他们,他们可都认得你!楚将军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就不怕午夜梦回,这些无辜的人来找你索命吗!”
楚凛无语。
俘虏俘虏,那可是输了投降的士兵。
烧杀抢掠的士兵哪里无辜了。赦免他们不让随便杀,可不是说明他们无辜。
楚凛懒得再跟钱大人废话,朝皇上拱了拱手:“陛下,臣没杀过俘虏。”
虽然他有个心狠手辣的女婿……
但这可不能说明他也是这种人!
他可从不杀俘虏的!
钱大人立马道:“那还请楚将军拿出证据来!”
楚凛:“……”
证据?
他没杀过俘虏,这还能怎么证明?
“我的副将,士兵皆可证……”
“那些都是楚将军的心腹!他们自然都向着楚将军!”
楚凛恼了。
这人脑子有泡吧,没杀过人,还要什么物证?这玩意儿怎么证明?
有人上前一步,开口道:“钱大人好生咄咄逼人,直接就凑齐了所有的人证物证,这人证物证的真假,可都还没仔细鉴别呢,钱大人倒是替皇上审问起了楚大人来……”
“呵,若当真清清白白,就拿出证据来!不然这顾左右而言其他,故意转移话题,楚将军这是心虚了么!”
皇上看着底下吵起来的众人,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有心保住楚凛,可奈何群狼环伺,帮着楚凛的,还都全是太子党。
皇上最厌恶结党营私。他看着底下这党派相争,心中厌烦,渐渐得有些不太想保楚凛了。
如今楚凛竟也拎不清了,还跑去站了太子的队……
而以钱大人为首的四皇子党见状,立马攻势见长,死咬着不放。
卫钦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说,两手拢在袖子里,听着两边的争论,得意地扬起嘴角。
那就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