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嘲讽对吧?”池田婆婆语气嘲弄,“我所做的一切,最终只能引着自己走向一个凄凉的结局。”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命运。”她笑着道,“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什么叫造化弄人,可即便是如此,我又能如何呢?
“最痛苦的惩罚并不来自于外界。
“我的惩罚不是某个人或者妖魔的压制,更不是所谓的得不到什么东西。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不明白吗?
“不,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成为人的道路就在眼前,可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踏上去了。
“当酒吞死的时候,我就永远失去了成为人的机会。
“我对酒吞的愧疚,我的悔意,即便是明白了,就能抛下?
“不可能的。
“这将成为我永远的枷锁,我将永世不得翻身。”
良守沉默了。
“可是,芦屋道满在那时又开口了。”
……
“嘿嘿嘿。”他怪笑着,“看起来你已经彻底明白了呢。看到路和走上路从来都不是一回事,现在你已经明白了,可你能够放下吗?你能够让自己和酒吞紧紧纠缠在一起命运分开吗?
“不,你做不到!”
是啊,我做不到。
也许你会觉得很蠢,不过是区区愧疚,又如何能和自己的“前途”相提并论?
但事实并非如此。
成为人是什么很远大的前途吗?
不,鬼比人强大得多,可是,我却依然想要成人。
在这时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并非仅仅是为了所谓的自由。
我渴望的是能够像人一样的“秩序”,我渴望的,是那些被无知之人常常嘲弄并称之为“束缚”的“道德”,我渴望的是“善”,是“人性”,是那些美好的东西!
而在这之中,负罪感与友情本就是不可抛弃的一部分。
若是我抛弃了这些,又怎么能说自己成为了“人”?
我自认为做错了,于是我得不到好结局。
若是我不认为自己错了,我便永远无法成人。
念及此,当时的我心如死灰,甚至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一根绳子或者是一柄小刀就能做到的事情在我眼中却如登天般艰难。
作为掌控生死的“罗生门之鬼”,我却连自杀的做不到,这是何等的讽刺!
“若是我说,我可以帮你呢?”芦屋道满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魔鬼,可我却无法抗拒。
“怎么……帮我?”我想要拒绝,却怎么也做不到。
“既然你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那便让你和酒吞一同完成自己的愿望就好。”芦屋道满裂开嘴,露出一口肮脏的黄牙,“酒吞登临神位之时,你便可以成人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酒吞已经死了。”我摇头。
“死了?”芦屋道满哈哈大笑,“掌握了生死之力的‘罗生门之鬼’也只有这种见识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真正死去,也没有谁真正活着,我们不过是一场名为‘世界’的戏剧中的角色,酒吞暂时退场了,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酒吞,还会活过来?”我惊呆了,因为这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芦屋道满对生死的描述远超我的想象,他会不会在骗我?
“你当然大可以认为我实在骗你,拿你寻开心。”芦屋道满小得很开心,“但就像我说的,安倍晴明拨动命运的丝线布置了这上半场的戏,我可不想落后。
“若是你不想接受,认为我在骗人,那我也无可奈何。
“对我来说,损失不过是一次小小的遗憾,输给安倍晴明的遗憾,但对你来说呢?
“嘿嘿……”
……
池田婆婆摇了摇头:“在那个时候,我就像是溺水的人,即便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