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继续远去,不过车里倒是比一开始的时候安静了很多。
司机叼着烟,打开了电台。年轻人坐在后座,一直在弄他的头发。
伸手随便的换着频段,司机不是很熟练的样子,终于在某声电频噪音之后,换成了他想要的那个频段。
“嚯,都市播报啊。它们现在还管起法治来了。”
电台中,一个端正清亮的女声正在播报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那个连环杀人案。
在女播报员说出的那几个地名中,其中某一个,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
车子缓缓的降速,司机似乎很有感慨的样子,半放下车窗,虚着眼睛看向路旁的老旧小区,在周围一片极少亮灯的高楼掩映下,这个笼罩在黑暗中的小区,反而是亮灯最多的地方。
“哥们儿,你说,那人……他为什么要杀那户人家呢?”
后座的年轻人还在低头摆弄他的头发,听到司机的话之后,手停了下来,抬起头,却并没有往外看。
“不知道啊……哈……可能,他就是想杀人也说不定呢。”
年轻人语调清冷的开了个玩笑:“您不也是连环杀人犯么,这种事儿您应该有经验啊。”
司机笑了一下,又缓缓加速,离开了这里。
“无非就是被欺负了呗。被人欺负,被制度欺负,被社会欺负。像你说的:谁知道呢。”
年轻人又不出声了,继续低下头,摆弄着他的头发。
……
车子继续向前开,播报员也在继续的播报着这个案子的下一个受害者,下下一个受害者……
雨滴打在玻璃和车顶上,沉闷的敲击声让人烦躁不安,雨刷器和车轮撵过泥水的声音也格外的让人心烦,压抑,透不过气。
司机却并不在乎,依旧在把着方向盘,安稳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插播一条最新的消息,据记者报……又发现新的受害者……男……案发地点…………”
播报的声音在雨声中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司机单手握着方向盘,给自己点了一颗烟:“这个新的案发地,好熟悉啊……”
“当然啦。”
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双手扒着司机的座椅,合着肩膀,夹着胳膊,紧贴在座椅后面,小声的说道:“就是……刚才你拉上车我的地方啊……”
“哦。”
司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从后视镜中,他能看到年轻人因错愕而突然停止,僵在脸上的笑容。
两人都沉默着,车子继续向黑夜中前行。
终于,年轻人再次开口了。
他叹了口气:“唉……师傅,你说,生活为什么这么苦啊……”
司机深有感触的样子点了点头,用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嗯!对啊,我以前啊,不喜欢开车的……”
说完这句话,司机好像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情绪崩溃了,一脚油门踩下去,哭着说道:“唉,你说这活着也没啥意思……呜呜呜……”
突然的加速带来的推背感把刚才贴着驾驶位座椅上的年轻人直接压在了后排座位上。
司机还在哭,还在不断地加速。
夜雨中,轮胎在城郊的破旧失修的道路上不断打滑,年轻人手中握着东西,只能死抓着车门玻璃上方的把手和身侧的安全带卡扣,被左甩右甩,颠簸起伏。
在司机越发凄厉又充满了干巴巴感觉的不断加大的哭声中,年轻人终于忍不住的松手把手心里抓着的东西放开,两手都扣在座位上,大声的喊着:“停车!停车啊!让我下车!我不想死啊——!!”
吱——skr~!
司机猛踩下刹车,轮胎在横移着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司机揉了一下被勒的生疼的胸口,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
年轻人摔倒在车座下方的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