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记忆接踵而至,有许康文的,甚至在许安安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的檀妤容貌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容貌绝艳,有着神仙之姿,酷爱红衣,跟个仗剑走江湖的侠女似的。
画面一转,到了她十岁,这天是花朝节,她在人群中跟许老夫人走散,被拐子拐出了京,最后遇见了程肆,他救了她。
少年的感情总是朦胧的,许安安从四皇子,到程肆,再到顺口的阿肆花了三年的时间。
十三岁的那年花朝节,两人去许了愿,他说,等他二十岁的时候来侯府提亲。
却在第二天,传出他跟林雪落订婚的消息,从此她对他的称呼只有“王爷”。
冰冷的池水堵住她的呼吸,她如一条濒临死亡的鱼疯狂的摆动着身子,伸着手试图抓住那道投射见池底的光。
许安安从窒息中清醒,她猛的咳嗽,呕出一滩水,她抬头看了看,上方是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导致底下森冷,而她被水流推到潭水边上,地上还有折断的树枝,应该是她摔下来的时候,给她缓一下冲击力,才摔进这方清潭的。
她记忆回笼了一下,脑子胀痛得厉害,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她记起来了,过去跟程肆的种种。
对了,程淮也呢?
她脸色发白,艰难从清潭里爬出来以后,左右张望,看见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时,嘴角绷紧。
他也泡在水中,那片水域带着浅淡的红,是他的血水。
许安安不敢再耽搁,强忍着身子的疼,费力把他拖了上来。
他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许安安把他拖到干净的地方,立马给他解衣查看伤势。
他腹部的伤口都被泡得发白,心口处有一个发红的掌印,可见程肆那是最致命的一击。
林间被遮蔽,她根本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程淮也身上在发热,许安安坐在他的身侧,掀开自己的裤脚,看着被磕得青紫渗血的伤处,在身上撕了一条布,紧紧的缠绕着。
又给程淮也身上的伤简单包扎着,就进林间捡柴。
费劲生了火,许安安去到程淮也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脸:“程淮也,醒醒,再睡下去你会死的。”
任凭许安安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动静,身体已经处于重度昏迷了,就算现在给他一刀,他都没有知觉。
许安安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把防身的小匕首,她对着自己手心划了一条口子,殷红的血顺着手心往下滴在程淮也的嘴里。
他们家族的血,不腥,能克鬼邪,也能入药。
到了自己极限的许安安才从他身上翻出一张黑色的锦帕,把自己的伤口缠绕上。
跟原来相比,他的热退了不少,脉搏也变得强有力,呼吸也重了一些。
知道他一时半会死不了,许安安才放下心来,四周幽静,许安安脱了衣裳就着火光烤干。
她盯着跳跃的火光神游,直到身侧传来动静,程淮也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许安安回过神,侧头看向他。
他抬手抵在额头上,黑眸缓缓睁开,许安安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他黑眸里闪过一瞬茫然。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他被程肆打下来了,为何许安安也在。
要不是关键时刻用了那颗保心丸,他也许真的熬不过这次。
“跟着你一块儿跳下来的。”
程淮也神色一愣,看着她泛白的脸颊,挣扎着坐起身,他手捂着腹部,黑眸冷沉:“你是不是傻?跳下来送死吗?”
许安安看向他,一边解着头发,柔顺的青丝衬得她的巴掌脸更小,她垂着睫:“这不是没死吗?”
程淮也沉默,片刻才抬头,欲言又止:“你……”
“还能动吗?”许安安系着干了的衣裳,打断他的话。
程淮也看着自己的腿,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