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柄堂沉默了。
如果沈、元两家能有五十两,说不定早已见到妹夫了,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转到钱财上,这世道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众人一边走一边低头啃晚饭,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跟沈初夏到了瓦市。
“夏儿,我们来这边干什么?”
沈小宝兴奋的问:“是不是让我进赌坊?”
酽酽夜色,瓦市灯火通明,各式耍玩摊前都聚集了很多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乡下之地,何时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就算元柄堂都被热闹吸引了,一边走,一边看:相扑、影戏、杂剧、傀儡戏、还有表演吐火耍猴的乡间艺人,两只眼简直看不过来。
年轻人正在门口照应客人,猛不丁看到细皮嫩肉的沈初夏,明明白天偷见过,他仍旧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客官,看相扑,里面进。”
沈初夏抬眼,招幌上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大相社,一眼望过去,它是这个瓦市规模最大最上档次的栏子。
“听说你们在找相扑手?”
“……”年轻人直接愣住了,内心第一反应,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你们现在需不需要人?”
邪门了,他明明没开口,这少年居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下意识朝胖哥看过去。
胖哥傻乎乎的笑着。
“他懂?”相扑跟拳脚师不一样。
“你们教,他就会懂。”沈初夏微微一笑。
胖哥的体形严格起来不算合格的相扑手,可想到主人说过的话,有拳脚功夫又傻气的胖哥似乎是最好的人选。
年轻人足足思考了三十秒,“稍等——”说完,转身进了栏子。
“夏哥儿,你想干什么?”沈小宝直到这时才明白,他们并不是进赌场。
沈初夏没回话,低头,两手交握,一只手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每当事情没有把握,想办法让事情有把握时,下意识就会有这个动作,前世时也是这样。
栏子门口人声喧腾,他们像异类一样站着不动,等待最煎熬人心。
栏子内部,年轻人惊奇的问:“爷,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相扑手的,除了我们两个,可没人知道。”
万立山走到窗前,挑开帘子一角朝楼下看,门口,除了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个个像愣头瓜子一样站着。
“我们看别人时,别人也在看我们。”
“……”
沈初夏感觉有人看她,转头寻找目光来源,却什么也没看到。
果然警觉,万立山放下帘子,“白天,我们被他入眼了。”
“不会吧。”年轻人惊讶万分,“就坐在茶寮里看看他,他就懂了?”
万立山点点头,“少年很精明。”
“那收白胖子为相扑手吗?”
万立山沉思半刻,“让他进来,我会会他。”
“是,爷。”
万立山单独见了沈初夏。
二人见面,并没有像一般人先虚伪客套一翻。
“不知老板是长雇还是短雇?”开门见山。
“你希望长雇还是短雇?”
“短雇。”
一来一回,二人没打机锋。
小小年纪倒是利落,万立山微带笑意,“既然小哥这么直爽,那我也不兜圈子,雇人并不在我栏子里打,三天后,有个贵人局,只打一个晚上,要是打输了,只有佣金二两,要是赢了有赏银,但是赏银到底多少全凭贵人高兴,这点你懂吧。”
全凭运气,沈初夏点点头,“银子多少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从始自终,对面小哥儿都淡然如厮,万立山松了口,“那条件我得看看是什么。”
“也没什么。”沈初夏仍旧淡淡,“就是保证胖哥生命安全,要是危险,我随时可以叫停。”
万立山眉头微动,面不改色,“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