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上来。
谢长绝朝她点点头,但没说话,而是先打开院门,请她进到家里。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方桌旁。
谢长绝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你说。”
他想到了之前的谈话,曾让她想要寻死的时候,再来找他。
所以今天她这个样子,是打定了主意吗?
医馆里大夫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他神思游离了会儿,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陆心水还没开口。
“你先说,能不能帮忙,我还要考虑考虑。”
“你明天能够带我去捞鱼吗?”她问道。
屋子里面比外面要暖和,方才在门口看到的红通通的双眼,似乎成了他的错觉。
谢长绝本以为她会提出那个请求,那样他就可以顺势说些劝阻的话。
他都将台词揣摩了好几遍,不料她并不按照套路出牌,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长绝一噎,心生疑惑。
陆心水见状,还以为他不同意,客气的道,“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就是先问问。”
“不是不可以,是天气转暖,琉璃湖的冰开始融化,所以大概是捞不成鱼的。”
陆心水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听他这么说,脸色尴尬了些,“你说的倒是。时机不对。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今天我出来走走,顺便走到了你这里,就来看看你。我先走了。”
她起身就往外走,干脆利落,眼看着要离开小院,谢长绝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道,“你对钓鱼感兴趣吗?正好明天我要去钓鱼,反正钓鱼和捞鱼,感觉都差不多,你要来吗?”
陆心水意外,回头看他。
女子的身形几天不见,好像又瘦了。
她问,“我去方便吗?”
“哦。”他说,“明天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你要去的话,和我做个伴,也行。”
陆心水笑笑,“那就太谢谢了。明天见。”
“好。”
亮丽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陆心水回到家,见屋子里都黑漆漆的,忍不住好奇了下。
桂心不在院子里吗?
她会去哪里呢?
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
这小丫头片子,可能知道她晚点才会回来,又跑去和别的女婢聊天玩耍了。
陆心水只是这么想着,她并不是苛责下人的人。
她漫不经心的推开屋门,赫然看到正对面的椅子上,有道人影,坐得笔直。
“谁!”她万分警惕的道,“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心水不敢乱动,她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手已经去寻藏在腰间的软剑,嘴上却声张虚势的道,“我劝你赶紧离开,本郡主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是让我三哥知道,下场只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惨。”
忽然,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亮了。
陆心水惊慌的朝着亮处看去,只见桂心慢慢走出来。
她红着眼睛,朝她福了福身子,而后哽咽着道,“姑娘……对…对不起…可是我害怕。”
陆心水看清了对面座位上坐着的人。
是许知意。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桂心人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放声痛哭,“桂心一直都听姑娘的话,替姑娘保密这些事,本以为姑娘的状态会好起来,可是奴婢亲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还要憔悴,心里痛苦悔恨极了,奴婢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奴婢去告诉了王妃。姑娘……”
她来到跟前,直挺挺的扑通跪在她身前。
仰起脸时,上面满是泪水。
她呜咽着道,“奴婢在这件事上对不起你,可是奴婢不后悔,因为奴婢不想让您像花朵一样凋零,奴婢见不得那样的场景,也根本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奴婢希望你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