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得很快,许府闻风而动。
许邕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院门口时就大声的问,“如何了?生了没?”
哪有这么快?
陆心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边把蒲扇拍的呼哧呼哧作响,边回头看他,一下子注意到他两只鞋都穿反了,顿时话到嘴边,被噎了下,顿了顿才回答说,“人刚送进去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听着这声音吧,我心里面闹得慌。”
她说话时,朝着陆廷野瞥了眼。
自许知意进去之后,他就保持那个姿势再没变过,好像心和魂都跟着一起去了。
许邕这会儿也走到跟前,眼巴巴的瞧着里面,脖子似都伸长了几寸。
一个个的都这样。
陆心水理解他们的心情,便没多说话。
她又不自觉的低头看去,轻轻推了推许邕,提醒说道,“你鞋穿反了。”
“哦。”许邕没看她,眼睛还黏在门上,又自顾自的重复了句,“哦。”
“……”
陆心水没再理会他,初秋半下午的阳光,晃的人眼睛疼。
她走到廊下,离得近了些。
这时候再看,许邕才蹲下去换穿反了的鞋子。
时间被一寸寸拉长,极为难熬。
整个院子里,以及整个天地,都只剩下许知意痛苦的惨叫。
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凝重。
突然,屋子的门终于打开。
青果红着眼睛,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陆廷野见状,人已经冲到跟前。
看着那盆血水,他抿了抿唇,而后问道,“王妃怎么样了?还没生?”
生了是能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的。
“啊!”
里面再度传来惨叫声,先前是隔着一道门,现在就这么冲劲耳膜,吓的陆心水汗毛都竖了起来。
陆廷野和许邕几乎同一时间往里面跑,结果却被两个妇人堵在门口。
“王爷!您可不能进去啊!”
“女子生产最是污秽,沾染污血,对王爷不利啊!”
“您见过哪有女人生产男人进去的?”
“我的好王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
陆廷野双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吵。
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来往的脚步,推搡的人群,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而在这纷纷扰扰间,他只听见她的惨叫。
“他们是他们,本王是本王,本王何时信过命?都给我滚开!”
男人的声音,沉甸甸的如同闷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妇人,目光暴戾而可怕。
“区区污血,难不成还能改了本王的命数吗?本王的命数,只有本王能改!”
流云看到他额上的青筋,还有隐隐发颤的手,十分清楚,他正在暴怒的边缘。
今日算是大喜的日子,又是王妃临盆之日,他不想横生枝节,给小少爷带来罪孽,于是呵道。
“还不赶紧让开!”
妇人们这才惊觉,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是跺一跺脚,整个西凉都要为之震上几震的人。
她们如梦初醒,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怕的忙让开道路。
陆廷野走了进去。
许邕紧随而至,没想到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他来不及停下,便撞了上去。
“你出去。”陆廷野皱眉,冷声说道。
陆心水连忙拉住许邕的衣袖,说道,“你进去…不…不方便。”
许邕大概也想到了什么,脸倏地通红,不用陆廷野再多说什么,便低着头重新来到院中。
他还是和刚才的样子一样,站的直挺挺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们。
陆廷野再等不及,阔步进了屋,房门砰的一声,再度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