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坐立难安,满脸都写着担忧。
陆心水比她更甚,自从得知今晚要营救陆景丰的消息后,早上起来人就是兴奋又紧张的,越是临近傍晚,越是惴惴不安,到现在夜色浓沉,她那颗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焦急烦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娇娇,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难道被人发现了?那里是西凉最森严的大牢,一定早早布置了陷阱,席苍不会那么好心的,他肯定在搞鬼!他想报复我们陆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糟了!糟糕了!我四哥有危险!”
陆心水情绪激动,许知意忙安抚她说道,“有司征尘在……”
“他那个歹毒心肠的男人,狡猾狠戾,心思深沉如海,怎么可能真的在乎这件事!若不是我三哥与他达成交易,他才不关心我们陆家人的死活!”陆心水一针见血的道,“别看他嘴上答应的很好,真要是出了事,他绝对第一时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说不定还会推到你身上!他就是一肚子坏水的狐狸,不可深信不可深交!”
许知意稍稍沉吟,此话不假,可事到如今,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叩叩叩——”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房间里的两个人全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快!”陆心水腾的站起身,激动的边走边说道,“一定是他们回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许邕。
陆心水表情微僵,刚想开口,便越过他看到了青山,以及他扛着的人。
“啊!”
她低呼出声,眼泪紧跟着涌出来。
许邕轻嘘着提醒她,随后将她拉到一边,青山进了房间。
“是四哥吗?”陆心水捂着嘴说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哥…可怜的四哥……”
陆景丰人是昏迷的,原本白皙的脸上,右脸上布满鞭痕,左眼是血淋淋的窟窿,看过去一片黑。
他奄奄一息,如果不仔细看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差点以为他断了生气。
陆心水想触碰,又害怕的钉在原地。
她起初是小声呜咽,后渐渐失控,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哇的嚎啕大哭。
隆冬的夜晚是死寂的,发自肺腑的哭声,沾染着血气,听来凄凉又深刻。
许知意沉默片刻,起身将她轻抱住,说道,“人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对!”青山解释说,“现在人带到了,姑娘,我们开始吧?”
“好!你带公子丰去换衣服,人皮面具也备好了。”
青山和许邕领着陆景丰往隔壁房间去,许知意则催促陆心水去换衣服。
陆心水抹了把眼泪,记起来正事,再顾不得难过。
她忙钻进屏风后,不出片刻,又走了出来。
“怎么样?”她紧张的问道,“能看出来吗?”
“当然不能!”许知意安抚她,说道,“你只需要放宽心,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心水眼眶里蓄着泪水,“娇娇……大恩不言谢,他日我定会报答。”
“好。”许知意回答道,“那你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我的恩情。”
“大仇未报,我怎么会死!”提到这个,陆心水立刻换了口吻,她咬牙切齿的道,“我会回来的!席苍的命我绝不会留!到时候就算是要与他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他!咳…咳咳!”
她说的太急,被自己呛到。
许知意没有劝她,只是道,“好,等避过这阵风头,等你回来,再做打算。”
陆景丰醒了过来,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他情感复杂的看向许知意。
以前他是看不上她的,认为她只想攀附陆家的权势与富贵……
然而没有想到,真正身处困境的时候,才看清身边人谁真谁假。
陆家的朋友与世交此次都见死不救,许知意大可不必为他们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