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野烧的人事不知,额头烫的几乎都可以拿来煎蛋了,许知意叫不醒他时,才意识到有多严重。
她当即困意全无,摸黑爬下床,找到盆倒了点水,心中慌张,动作难免没收着,走路不小心绊到了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住在隔壁的青果和守着的青山都醒了,纷纷询问她怎么了,大有要闯进来的架势。
许知意忙道:“无妨,口渴而已。”
青果说着有事招呼她,欲推门而入,被她呵止了,才歇掉念头。
房间里藏了个男人,哪敢让人知道?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名草有主的,真要传出去,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许知意点燃蜡烛,昏黄的小小的灯芯,照的床头却亮堂堂的,她看着手上的盆,方才被绊住时,里面的水愣是没洒出来。
她觉得好笑,啧了声,取出巾子浸湿后又拧开,才叠的规规整整,放在陆廷野的脑门上。
她随后同样取出条巾帕,解开他的衣裳,常年运动的肌肉,看起来便充满力量。
兴许是夜色撩人,兴许只是她的心神作怪,望着这片胸膛,她像是也发烧了样,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许知意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轻手轻脚的将他衣衫解的更开了些,擦拭身体的法子能让他降温,不料指尖很快微顿。
她触到了黏糊糊的液体,在衣衫的边上沾透了血迹,衣服扯得更开些,看到在他左腰上的绷带,以及渗透出的血。
虽然看不到伤势如何,但只看这么多的血,就知道藏在绷带下的惨烈。
怪不得。
她看他今天脸色不佳,还以为是奔波辛劳所致,原是又受伤了。
就她认识他以来,是第二次见到他流血。
上次是刀伤,这次呢,下次呢,下下次呢?
许知意看着他因高烧而沉睡的模样,心里头就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瓶,什么滋味儿都有,就连她都理不出来,在闹什么情绪。
她抿着唇,细细的用毛巾给他清理了遍,血迹还往外咕嘟咕嘟的渗着,她胆战心惊的看了好半天,生怕他会失血过多。
好在陆廷野睡得都很沉,呼吸声也粗,兴许是发烧的原因,半夜忽然说了几声呓语。
许知意被吵醒,才惊觉自己一手捏着毛巾,一手撑着脑袋,居然就坐着睡着了。
陆廷野说了什么,她听不大清,他也说的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时是凉透了的,在这酷暑的带着闷胀之气的夏季,凉的她指尖都有些发木。
外面天还没有亮,连半点熹微的晨光都没有。
她起身试探他的体温时,久坐的姿势险些让她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去,好在她撑住了,要不直接就压他脸上去了。
陆廷野的烧退了些,至少没有先前那么吓人,就像抱个火炉似的,但还略微发热,她叫青果烧了点热水,自己到门口接过来。
青果睡得迷迷糊糊,人还没完全清醒,只道了句:“晚上没吃什么呀,姑娘怎么这么渴?”
她眼皮往下沉,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回屋给陆廷野倒了杯热水,哄着连喂带灌的让他喝了下去,有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她用帕子擦他嘴角的时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稍稍挣扎,他抓的更紧。
许知意的愿意是想让他多喝热水,然后再出点汗,这样睡一觉,许是天亮之后,烧就退了。
问题是他现在抓着她的手,他是还在睡,她怎么睡?想眯一会儿都成了难事。
“陆廷野。”她压低声音,不悦的叫道:“松手!”
不说还好,一说睡着的人像是能够听懂似的,抓她抓的更紧。
她看着他发笑,想要扯出手来,才刚动,男人忽然闭着眼坐起来,拉着她,将她扯到身前,她扑过去,下一秒,一条长腿压在身上。
被子里面都是清冽滚烫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