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申只要一想到赵氏宁可拿钱去养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也不肯花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就觉得她这个心肠歹毒令人作呕。
远房的亲戚是她家的人,难道他许逸申的女儿就不是她的家人吗?
他怎么会养出这般吃里扒外的东西?
赵娇娥是当初为了生儿子才纳的妾,许逸申对她没多少感情,后来楚宁去了,她跟在身边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之楚宁去世的头两年,她看起来很是温婉,处处体贴周到,叫他还算是满意。
许逸申并非完全不讲情义的人,毕竟堂堂的府邸,总要有个管事的主母,他身边再无其他人,就抬了她做正室。
他知道赵娇娥有些手段,平日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人嘛,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只要无伤大雅,都能过得去。
可她这回实在过分。
拿着他的钱,将自己远房亲戚的远房外甥都养的满脑肥肠,却偏偏极度苛刻的对待他的娇娇!
许逸申火冒三丈,越说越激动,控制不住脱口而出道:“我看你管家也管糊涂了!就先歇歇吧!”
“什么?”赵娇娥跌坐在地,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老爷!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把管家的玉佩交出来!”许逸申还是有些威严的,冷下脸的时候,颇是吓人。
赵娇娥打了个哆嗦,呜呜的哭起来:“老爷!这次的事情,妾身也是受牵连的啊!妾身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正!”
许逸申最烦女人哭,正在气头上的他,非但不觉得赵娇娥可怜,还觉得她做作的厉害。
他没耐心听,索性站起来,一脚将她踹翻,趁着她没反应过来之际,将挂在腰上的玉佩给扯了下来。
许知意眉梢微动,随后没什么表情的上前,搀扶住他,道:“爹爹,切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给你。”许逸申却就势将玉佩塞到她手上,说道:“你是府上的嫡长女,也过了及笄的年纪,再过两年,便该寻个人家出嫁了,以你的身份,嫁过去定然是要做当家主母的,那便从现在开始,学着怎么管家吧!”
“这……”许知意表现的很是吃惊,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看向许逸申,乌黑的眼睛,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很是动人。
许逸申望着这双眼睛,似有些出神。
许知意抿唇道:“爹爹信任我,我自然高兴,可是管家一事是大,我年纪尚幼,恐怕…恐怕做不好!”
“没什么做得好与做不好的。”许逸申心意已决,非常坚定的道:“爹爹看你操办这次寿辰宴,就很不错,爹爹相信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做的不好也没关系,但你是真心实意为着我们许家的,而不是一心想着怎么糟蹋我们许家的银子!”
这话是在明晃晃的嘲讽赵娇娥了。
赵娇娥被踹的肚子刺痛,此刻脸色刷白,但仍不忘替自己狡辩道:“老爷…妾身没有…妾身万万没想到他这般贪得无厌!”
“你给我闭嘴!”他颤抖着手指着她,眼前仿佛看见无数白银往外流,痛心疾首的骂道:“再让你管家,许家都要被你掏空了!”
“妾身…妾身没那么想,妾身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就怪了!”许逸申整个人都在发抖,冲过去不解恨的又踹了她一脚,道:“你这败家的毒妇!”
赵娇娥倒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她想再度求情,抬头看去,许逸申正怒目瞪着她,而另一旁的许知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的笑容很浅,几不可察,她看着她,眼神轻飘飘的,疏离又悲悯。
赵娇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正欲说话,许知意却慢吞吞的接上之前的话,道:“既然爹爹这般说,差事女儿便接下来了,女儿会好好管家,定不会叫爹爹失望的,但是,女儿其实还有一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