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有一段记忆空白期,在六岁那年,不知为何原因,她遗失了整整一年的记忆,也好像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她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不爱笑,不爱哭,甚至不爱说话,被所有人误以为成了哑巴的苏家三小姐。
盛厉霆注意到她的异样,解开安全带,朝着她更靠近些许,迫切道:“苏瑾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
苏瑾察觉到额头上有一只冰凉的手,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过去。
盛厉霆忽然觉得她这个眼神很陌生,和刚刚那个懵懂不知世途险恶的丫头完全截然相反。
她现在的眼神,多了一种冷漠,对这个世界,对所有接触她的人,全是冷漠和猜忌。
苏瑾没有说话,继续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对方的五官在她的眼神里也渐渐的变得清晰。
夕阳的余光完完全全的洒在他的周身上下,那淡淡的一抹红,真的是像极了血液晕开后。
盛厉霆想要握住她的手,只是自己刚有了下一步行动,这丫头已经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推开了车门,然后往后一滚,就这么滑下了车。
苏瑾掉在了地上,在对方伸出手想要把自己再捞回去的刹那,她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盛厉霆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眨眼就从旁边的花圃跑了出去的丫头,同样打开车门想要追过去。
苏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她脑袋里有一个重复不断的声音,普林路南段,普林路南段。
“苏瑾!”盛厉霆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路边的一辆计程车,见状,他立马折返回车上,同样一脚油门出去,车子疾驰在环山公路上。
普林路上,绿树成荫,夕阳已经完全落幕,路边两侧,灯光影影绰绰,一人站在一栋废旧的老楼下,久久没有动作。
迈巴赫停在路边,盛厉霆环顾一圈周围,这里是郊外,因为好几次的动迁,早已是没有了人气,只有几栋祖宅形单影只的落在这明显已经荒寂的土地上。
苏瑾望着这栋宅子许久,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盛厉霆保持着和她三米以上的距离,没有再出声打扰她,这丫头不会平白无故跑来这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的郊外,肯定是事出有因。
夜风徐徐,吹得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的坠落在她脚边。
苏瑾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她慢慢的走上台阶,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陈年老木门。
咯吱一声,屋子里的霉味瞬间迎面扑来。
苏瑾双手捂住口鼻,她双目炯炯有神的环顾着屋子,脑袋里忽然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瑾儿,不要在屋子里乱跑,等下爸爸回来了可是要生气的。”
“瑾儿,你看看这衣服好看吗?”
“瑾儿,爸爸说这周末就来看我们,你开心吗?”
苏瑾有点木讷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觉得这里好像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
“苏瑾!”盛厉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本是傻傻发呆着的丫头又一路心急火燎的跑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已经开始腐化,成年人的体重走上去时,咯吱咯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似的。
盛厉霆走得小心翼翼,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不断手也得断脚。
二楼,一片安静。
盛厉霆不知道那个丫头又跑去了哪里,只得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过去。
他每推开一次门,老木门都会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残喘声音,像极了吊着一口气的垂暮之人,就是死不瞑目的不愿意咽气。
苏瑾把自己藏在柜子里,听着门外稀稀疏疏的开门声还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急忙双手捂住嘴,不敢呼吸,不敢说话,不敢打草惊蛇。
“咯咯咯。”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从苏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