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的领着一众仙人缓缓离去,整个空挡的内殿中,除却柔和的光,清凉的风,便只剩下了我和他。
我小心的挪移着自己的脚步,生怕面前的人会被我惊扰离开,眼角的潮湿更凝重几分,我握住那只搭在云被上的手,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砸在他的手背上:“怪我,是我来迟了,是我太自私,我害怕见到你这副模样,害怕你将要羽化,才会这些时日不来看你。怪我,都怪我。影渊,你醒来责怪我,生我的气,我都会很高兴,你醒一醒,好不好。”
闭上眼,泪花顺着眼角流落他的身躯,开口的声音越发颤抖,因为我能感应到,他的身体很冰凉,冰凉的似乎没有一点儿的生机……
开口时嗓门如鲠在喉,我轻轻的将他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缓缓道:“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同生共死么,不是说好了一同天长地久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睡的这样久?”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可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离自己远去,更加痛彻心扉。“你起来啊,醒一醒,不要再睡了,我都等了你这样久,你竟然狠心不去冥界寻我,偏偏要我来寻你,如今我来了,你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啊。”
一字一句到最后的溃不成声,我颤抖的握着他的手,俯身靠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湿了他胸前的衣衫:“影渊,你可知道,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唯一舍不得,便也是你。从昆仑山开始,到如今,我们不过只有短短三百年的缘分,我不信,不信这四世的相遇,只换来三百年的缘分。你说过,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在等你,等你回来教我写字,等你回来带我离开天界离开冥界,等你回来看遍彼岸花开,不管你究竟能不能醒过来,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等着苏醒的那一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昆仑山的那位放荡不羁的九歌公子了,他是我的心上人,是我这辈子唯一愿意甘之如饴的男人。
床上躺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我朦胧着双眼,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与他是十指缠绕,感受他虚弱的气息,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想努力去争取,黑曜说的对,三生石前有我俩的名字,我俩该是永生永世的……
“王上。”
不知道究竟这样握着他多久,只听见门外依稀有脚步声,清月与一众仙臣们进了大殿,见我这副呆滞的模样,有些担心:“王上切勿伤心过度,陛下他……医神说,陛下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依旧靠在他的胸前,喃喃重复了这句话,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泪水又不听话的顺着眼角掉落下来。许是哭的久了,眼睛有些疼,嗓子也有些难受。“本王也希望他能够醒过来。本王悔了,悔了没有早早的过来陪他,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本王其实很懦弱,对吧……”
清月与雪月两人闻声相视一眼,恐怕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我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只是不曾放开他的手,抬起手指温柔的拂了拂他额前的发丝:“阿渊,你可是在怪我太懦弱,所以一直都不愿意醒过来?我躲了你这样多的时光,终究是害怕见到你,害怕见到你的苍白面容,害怕会感知你的气息虚弱。我更害怕,亲眼见到你羽化的模样。是不是,这一开始你便晓得了?”
两只手不舍的握住他的手,掌心熟悉的余温,与他如画的容颜,都那样难以忘怀:“所以,你将我打晕,便是不想让我看见你羽化的模样,便是不想让我没了生存的意识。你做的这些,我都曾想过,可是在你拥着我准备一起以身殉劫的时候,我就真的以为,会和你一起羽化。”
殿中的袅袅檀香浮在帘幔之外,隐约有香气漫进鼻头,我昂起头,努力想要将自己的眼泪锁在眼眶中:“阿渊,其实,那时候如果你真的带着我一起以身殉劫了,我想,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会很开心。因为,我是为了你而死,若是你也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