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已是天光大好,我拾了慵懒的骨架,手胡乱的摸索身侧,却是一片空荡荡。
脑中蓦然想到昨夜的风光,他未脱衣衫,便与我隔着一面轻纱睡下。他那熟睡的面容映在纱幔的那一头,我久久未眠,突然感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好。
“王妃娘娘。”窗外侍奉的婢女们恭敬的问了声:“娘娘可否起床梳洗。”
我撑起身子,扬袖便撤下那道挡在我面前的薄纱,大好的日光透过窗子洒在我的衣袖上。我低头,忆起昨夜的那幕,不觉勾了勾唇角。他,勉强便算个正人君子吧……
“进来吧。”
窗下木案飘进点点落叶,珠光首饰零散在木案上,铜镜刻着比翼双飞,映出人影恍惚,青丝着地,衣衫华贵。我抬手拾起落叶,广袖置在桌角,只任由一旁婢女挽发成髻。
白玉手指穿梭在脑后,那梳头的女子明眸皓齿,挽着两个包子髻小巧玲珑,“娘娘的发可真长,奴婢只前在皇宫中亦是见过一位长发娘娘,只是那娘娘后来同皇宫主子赌气,便一把剪刀断了青丝,倒是可惜了。”
我抿了唇,轻声道:“许是因人而异吧。”
凡人因着阳寿短暂,一生又好挽个什么发髻做漂亮,向来是不推崇留这样长的头发。只是神仙,几十万年如一日,青丝三千,便是三千烦恼罢了。着实没什么好羡慕的。
倒是她口中的娘娘主子,倒是令我好奇的很。“那位娘娘是何人?难不成,也是皇上的哪个妃子么?”
这王府中的丫鬟能避讳称皇宫主子的,也只有皇帝了。
“这个,她并非是皇上的妃子,乃是……”
话说到一半时,似是男人的力度推门而入,踏进来的那只银色战靴更是亮明了主人的身份,婢女的话复又吞进嗓门中,拿梳子的手有些颤抖。我回味了片刻,许又是凡人口中的皇宫秘闻罢,须臾那领兵以恭敬的抱拳行了个礼:“娘娘,王爷请娘娘楼下用膳”
影渊……
我怔了怔,昨夜,他睡的很安稳,今晨他又起的那样早,本是想起了床便去寻他。没想到,他是掐着点的来寻我。
铜镜中那已是素静的发髻弯弯,只除却没有落上银饰,显得生冷。我从婢女手中讨过梳子,静静道:“我知道了。”
择了好一会,才从那珠宝琳琅中淘出个干净利落的簪子,配了几朵珠花,倒是白白折腾了这身锦缎绸子做成的衣裳。
“昨日见你偏爱那一碟糖心点心,今日便让老板多做了几盘,若是吃够了,便让人打包打着。”他容色平静时,略微显得有些尊严,像一尊博古上神,不可亵渎。拿筷子夹了几片点心放在我面前的碗中,温语腻心:“京城中的吃食,虽是颇为精致,可既然是你喜欢的东西,多要些备着,免得你时不时犯了馋,一时间又吃不到,岂不是难受。”
这风和日丽的一句话,如春风催的我不禁心头一颤。我抬头巡视着他的容色,巡视着他的眼神。终究是那样真,那样让我寻不到一丝瑕疵,而这一开始,不就是场戏么……
“好。”
身后的婢女们忙着去整理东西准备启程,落了一个空,我抬起眸子,一晃神竟然同他眸光相撞,涩然不得。
“影渊。”我出声打断这尴尬的气氛,他眉峰挑起,凝声道了句:“阿绫,你今日着了青衣。”
我低下头,心中忐忑的扫了眼衣衫,点头道:“嗯,那人间的衣裳太过华丽了,我穿着有些不大习惯。”
“在昆仑的时候,我只以为,你是为了隐藏身份,才穿的太素。其实现在看来,你穿什么都好看。”
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话,却能让人听出十足的夫妻情深似海的滋味。可惜,我与他终究还不是夫妻,顶多,也只能算个情人吧……
一路上的马车颠簸,我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灵台迷糊时,有一股力度将我捞进那散着余香的怀中。而我应是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