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痴痴地呆坐在地上,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见她如此,楚芷芊叹了口气:“怎么了,之前说是阿暖的时候,你说得那么义正言辞,现在知道真相其实算起来间接是你害的,你倒是不说话了?”
“我……”楚雁思抬头看向楚芷芊,欲言又止。
“思思,我们从来不觉得这是你的原因,就像我们也不会觉得是暖儿的原因一样。
你们的祖母,是一个完整且独立的人,她一生的智慧,即便是我们到如今也不足以了解其一半。
她这一生,前半生为了楚家,后半生为了儿女,只有做姑娘的短短十几年快意。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上了年纪之后各种病痛让她心力交瘁,你和你祖母最亲,你应该比我们更懂。”
楚迎坤抹了一把眼泪,说着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一旁的谢夫人见他越说越伤心,也红着眼睛,拍着他的背。
楚玄洲叹了口气,主动上前,将楚雁思从地上扶了起来:“阿暖表妹心中在乎的人,便会用尽办法去保护,所以她不曾连累过谁。
真的要说连累的话,只有凌淳是被她连累的。
思思,很多事情你看不明白,不要被表象迷惑了。”
“我……”楚雁思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一股不上不下的气卡在心里,惶恐和不安缠绕着她,让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此时的亲人们。
楚芷芊看出了她此时的混乱,便干脆上前将她一把拽了过来:“我且问你一句,你知道错了吗?”
楚雁思不敢回答,甚至不敢看楚芷芊的眼睛。
“恶语中伤镇国长公主,污蔑至尊帝姬,你知道这样的罪名,要是让有心之人外传放大,楚家会是什么下场吗?”
楚芷芊说着,捏着楚雁思的手腕也越来越用力:“我告诉你,不用陆暖和她哥哥甚至是白盛婴出手,单单是这天底下陆暖一个人的追随者,以及背后那些见不得楚家昌盛的小人,就能让楚家落了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楚雁思,你是楚家嫡女,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完,她拽着楚雁思就往外走去。
见状,谢夫人跟了两步:“芊芊,你要干嘛?”
“拉她去赔罪!”楚芷芊头也不回,一撩帘子就出去了。
听了这话,谢夫人跟着就要去,却被楚迎坤一把拉了回来:“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解决,你凑上前去,难免有些以长辈的身份压人了。”
“可……”谢夫人想说什么,但却还是咽了回去,只忧心忡忡地透过一扇打开透气的窗户看向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又飘起了雪花。
陆暖被凌淳推回去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进了暖阁之后,凌淳上前来给她取下毯子,陆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带着哽咽和惭愧,说得很小声。
闻言,凌淳轻轻反握她的手,柔声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必道歉。”
“我害死了祖母,我伤了你,我还连累你至此,我……”陆暖说着说着,哽咽得上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