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越仪有些迟疑了,她只想过现在的她似乎没有那么快乐,可是她所说的一切,又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那是他人的世界,离她过于遥远的世界。
人总有一个毛病,就是对于未曾沾染过的东西有种生来便有恐惧感。
更别提温越仪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了,所以她心中的斗志登时便泯灭了。
沈言轻又道,“仪姑娘,你比我们都小几岁,还处于天真的年纪,是很正常的,但是你今年一至秋日大选,必定是要入宫的,你要明白,宫里头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
温越仪不禁嘟囔一声,“好像你见过似的。”
“这个世界上,人多的地方便是战场。”沈言轻上前执起她的手,认真看着她,“仪姑娘,你是要成为妃嫔的,而小姐,她会成为太子妃,日后的皇后,你们都是要一起在宫中的,你们是自小相识的姐妹,互相扶持再好不过。你不能因为自己一时错误的情感而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听她说了这样多的话,温越仪又觉有几分道理,又觉自己不能吃了亏去。
但沈言轻的眼神又万分真挚,看着她,“我知道,仪姑娘是最善良体贴的姑娘,家境又好,相貌也佳,说到底,我和阿胥都只是下人罢了,与你们这些身份高贵之人,是绝对不会有关联的。
仪姑娘,我知道,你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突然来了个男子来英雄救美,生得也不错,所以你的心中一时产生了新奇的感受,误以为那是喜欢,是爱。但,不是的,仪姑娘,那只是你的错觉,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明白吗?”
说到这里,温越仪来之前攒足了的理直气壮登时都消失了,说到底,她确实就是个没触碰过男女之情的小丫头罢了,哪里懂得这些。
“你……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沈言轻只微微一笑,看着她,将她的手缓缓放下了,“仪姑娘,世上最懂女子的,唯有女子自己,我们不应自己与自己斗,而是与世界上所有的不公斗。”
温越仪的双眼好似都亮了几分,未曾想沈言轻的内心想法竟然会是这样的,她并不只是个只顾着这点小情小爱之人。
她看着沈言轻的脸,不觉有些愣了,分明她看起来也很年轻,却好像懂得很多似的,“你究竟,经历过什么啊。”
“生死罢了。”沈言轻看着她,语气虽是轻飘飘的,这话语却又是分外沉重。
不知为何,听着她这话,温越仪总觉得有几分伤感。
沈言轻只是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她,扶着她向房间走去,“仪姑娘,你是一个好姑娘,我明白你想为自己而活,但是在在其位谋其事,你也是这般。”
待送她进了房间,沈言轻还含笑看着她,“好好睡一觉吧,仪姑娘,天一亮,这些都已是过去之事了。”
温越仪进了去,任由沈言轻替她关门,她当真想不到沈言轻会说这些,只有些愣神地走回床边坐下,心中一时有些思绪万千。
另一边,沈言轻一路回了方淮胥的房间,才在床边坐下,看了方淮胥一会儿,他已然睁开了眼。
沈言轻了然一笑,“就知道你是装睡。”
方淮胥含笑看她,“本来是睡着了的,她来了没多久就醒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沈言轻笑着替他撩了撩头发,“她啊,少女心性罢了。”
说完了,又有些娇俏地斜了她一眼,“都怪你生得太好看,还是干脆将头罩住比较好,不然又有多少女子要看上你了,到时候我都忙不过来。”
方淮胥只道,“无妨,我只倾心与你便好。”
沈言轻笑着倾身看他,“要我说啊,就这样好了,看脸我收五两银子,摸你手一下,我收十两银子,亲一下脸,我收二十两银子,以后我们若能重归市井,有你在,便不愁吃穿了。”
方淮胥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只看着她,颇带几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