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轻又是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的一夜,第二日用早饭的时候,秋霜一看见她的脸便惊呼,“哇,言轻,你的眼睛是被人打了吗?”
“你才被人打。”她有气无力地回瞪一眼。
秋霜凑到她眼前来,一副像是有什么好消息的模样,问她,“你猜我今天又听到了什么事儿?”
沈言轻吃了半口粥,叹她不愧是包打听,这么大清早的也能知道些什么。
见她完全不在意的模样,秋霜却很在意,轻声告诉她,”还记得那个艳娘吗,明明才入府,谁知被发现偷咱们小姐的东西,还胆敢以下犯上侮辱夫人,所以被打了五十杖卖到烟花巷去了。“
沈言轻心情愈发有些复杂,她自然知道是谁做的,但仍隐忍不发,只在院中帮忙,就是不去里屋。
秋霜本想拉她进屋,被琨玉拦住了,只道此事旁人无法干预。
林知寒正在屋里头作画,春絮捧了件妃色羽毛缎斗篷进来,“小姐,这斗篷是去年新做的,方才清理顶柜时才发现,竟还未穿过,可要留下?”
她知林知寒衣裳为一年一换,这斗篷料子好,又保暖,只盼能赏给自己。
谁想林知寒向着外头一望,便又低下头去道:“让言轻披上,去府外买些莲子酥来。”
自上回罚过一次后,春絮性子不得不收敛了几分,也不问这其中用意,只猜二人闹了矛盾,于是应下转身出去了。
她出去后,林知寒又轻声道了句,“你跟她去。”
院中,沈言轻正假装修剪花枝实则发呆中,毕竟每天哪有那么多花枝修剪。
春絮过了来,将斗篷往她身上一丢,沈言轻极快地反应过来并接住了。
“小姐让你穿上,去买莲子酥。明日方立冬,也不知你身子是有多金贵。”
后两句嘟囔虽然小声,却清清楚楚地进了沈言轻的耳,她将斗篷披上,故意笑道:“哎呀,多谢小姐体恤,我必定完成小姐吩咐。”
言罢,她也不看春絮几欲发作的脸,转身离去了。
说起来,虽然对着春絮那么说,那也只是有意逗她。
出府的时候,她并没有披上斗篷,一来确实还用不着,二来着实张扬了些,还有最重要的便是她和林知寒之间的心结尚未解开,所以不愿接受。
当踏出林府的时候,沈言轻不觉长叹一口,只觉这外头似乎舒心自在几分,刚好她也还未在这外头好好逛过,索性晚些时候再回去。
打定主意后,沈言轻顿时开心不少,这走走那看看,好像一切都很新奇。
但当她感觉肚中空空,并吃完两碗面后,才发现一件很绝望的事。
糟糕,在林府待久了,没有拿银两的习惯。
那摊主见她在身上摸索半天都没摸出个什么东西,忙上前两步,“姑娘,看你衣着也不俗,怎么还想吃白食吗?”
“没有没有。”沈言轻正准备解释,却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块碎银落在桌上,她忙指着桌子喊,“喏,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