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生弯腰握着干瘪的背囊里突出的棍头,
“你没你故事里讲的良善。你问那么多话,不过是觉得杀掉一个陌生人,于心不安,想占个道义的上风罢了。”
刘利生将短棍拔出,棍头锋锐,竟然是一根一尺二寸长的短矛。
“我给你这个上风。”
刘利生摩挲矛身,两颗粗泪从眼眶滚落,
“我知她不是人,我也知她吃人。但我不管她是不是人,吃不吃人。也不管杀她之人对她有无恩义,只要有人杀了她,我就定要给她报仇!这样,够不够?”
刘利生话到最后,几近咆哮,挥舞短矛,矛尖两步外直指吴青!
“你讲的不错。我杀你妻,是因她要杀我,但你没结仇于我,我对你无仇意。当然现在我俩说破后,便有了。”
吴青缓缓将旧报纸解开,露出里面赤色的刀身。
从伞魅香莲寄魂红伞上抽出的刀。
这是吴青第一次清晰的得见这把赤色细禾刀。
刀柄长约三十公分,竹木黑漆,圆刀格仅突出刀柄不到一公分。
刀身宽三公分,长约一百公分,赤红艳丽,形如细禾,刀身平造,无槽无筋。
吴青清楚的记得,他曾用钢刀同这赤色细禾刀对拼了无数记,最后钢刀都硬生生被一刀两断了,可这赤色细禾刀刃上一点缺口都无,平整如新。
九守剑不知怎样,眼下这赤色细禾刀恐怕绝非凡兵。
吴青左右挥砍了两刀,毫无被人戳破心思的赧然,看着气得双目通红的刘利生,平静道,
“你妻子,我生平仅见之强手。因她不是人属。可我见你只是凡人。非我自夸,你既知你妻非人,想必是有所计较,能杀掉你妻子的我,比你强。如此,你还要向我寻仇吗?”
刘利生报以沉默。
现这世道敢走单帮的信客,哪个手上没两把刷子?但又确如吴青所说,他是知道他妻子有多厉害,夜中视物,凭空御刀,肉身崩坏而不灭,不是说说的。
而能杀掉他妻子的吴青……
牙一咬,脚一踏,刘利生手中的短矛朝前一抖,直冲快如鹰隼,往吴青脸上扎去。
果断坚决!
吴青手腕一翻,朝上挑出刀弧。
平直扎来的短矛被一挑歪斜,刘利生前手放开短矛,后手操持矛尾一甩,以细禾刀为支点,短矛犹如飞蛇,扑向吴青。
吴青眼神凌厉,头一偏,让过矛尖,双手齐压住刀柄,细禾刀刮着矛身往下沿劈去。
握在矛尾的刘利生五指松开,转步换身,前手替后手,抓住凌空的短矛,反身一矛抽向吴青后脑。
攻守转换,不过须臾。
“铛。”
烈烈的破空声却只砸在刀刃上而止。
半招提柳散阴刀中的霸王剁石势,赤色细禾刀被吴青反手背着,从后脑勺到尾骨,护住了后背。
吴青腰身拧动,转身向敌,一记缠头刀从后环绕一圈,撕破空气,斩向前头。
被缠头刀逼退一步的刘利生脚步噔噔直响,抬手短矛横在头顶。
“铛铛“两刀,挡了两刀的短矛矛身没断,还带点回响。
这短矛矛身竟然是金属制作的。
还有回响,是空心?
吴青脑中蓦然闪过一种奇门暗器。
判官笔!
心之所想,吴青骤然止住身形,一道链镖险之又险地从吴青鼻头带走一点血水,在铁链抽动的淅淅索索声中,乳燕归林似地围着刘利生前手打转。
刘利生的短矛,矛尖与矛身乍一看赫然断成两节,中间却还有一条细铁链相连。
短矛已变链镖。
可不就是判官笔?形如短矛,其体为空心铁管,管内有弹簧销子。平时销子锁紧矛尖,对敌时出其不意,揪压销子,矛尖突然飞出伤敌。
“敢走单帮的信客,果然有点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