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却是从窗纸上缓缓透入了一道浅淡的光。
墨星染依旧做梦了。
只是,这一回梦到的却并不是褚渊遭受穿魂钉的折磨画面,而是……褚渊重创后陷入沉寂的画面。
她就像是陷身于黑暗之中,在一个无法触碰到他的地方,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陪伴着他。
墨星染并不知晓梦中的事情是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她清醒时,眼眶边早已湿润,连带着她的心脏,都因为梦中的事情而生疼。
那一种在梦中清晰感觉到的绝望悲伤,让墨星染心绪难宁。
她愈发觉得,那是真实的发生在褚渊身上的事情。
墨星染稍稍缓了一会儿,才是起身洗漱,只是她眼圈红红的模样,却被南宫煦瞧见了。
“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的,谁惹你生气了?”南宫煦心头微微一惊,连忙询问道。
墨星染掬了把清水,扑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昏沉的思绪骤然清醒。
“无人惹我生气。”墨星染轻轻牵起唇角,道:“不过是做了个有些难受的梦罢了。”
若说真有人惹她生气,那也只能是褚渊了。
若是等她见到褚渊,若是那真的是在褚渊身上真切发生过的事情,她一定要将他骂一顿。
南宫煦狐疑地盯着墨星染,良久后,清了清嗓子,凑到墨星染身边嘀咕道:“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与我说啊!褚渊不在你身边,我会帮他好好照顾你的。”
他自然是能猜到一些的,他极少见她红了眼的模样,可自从褚渊突然离开之后,他见过。
南宫煦也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该是她想念褚渊了。
墨星染擦了擦脸后,只道:“我先去看看庄主,午后无事的话,我想去找找看天蛛。”
“天蛛?那是魔兽?”南宫煦瞬间紧张起来,“这天蛛在什么地方,你可知晓?”
南宫煦可不知道这所谓的天蛛长什么模样,有什么作用。他只觉得,这丫头分明与他一般,第一回来到这御荒大陆,怎么老有新鲜的东西从她嘴里蹦出来。
然而,他啥也不知道!
“大抵知道。”墨星染也并不打算在奉榕山庄内将那枚蛋拿出来,毕竟这精神系灵兽未免太过招摇,她至今还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多少得注意些。
“好嘞,那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一声,午后咱们一块去找。”南宫煦十分仗义。
墨星染点头,洗漱完成后,才去见了庄主司曳。
司曳今日的精气神儿瞧着倒是极好的,比起往常来,似是更显得容光焕发。
墨星染开口便道:“看来庄主恢复的很不错。”
她昨日是特意让司曳倒挂着的,说的好听些,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快排出淤毒,可若是从本真出发,她还是藏了点点儿故意的小心思的。
毕竟,要想让司曳排出他体内的淤毒其实有很多方式,而她选择了这种罢了。
至于她为何要这般做?
也不过是因为司曳曾经以师父威胁过她。
以这般形式小小地报复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是多亏了你。”听着司曳道谢的语气,还是有点儿咬牙切齿。
看得出来,他对于昨日的排出淤毒的法子尚且有些在意。
墨星染走上前去,故意装作不知司曳的恼怒,笑盈盈道:“庄主,将手伸出来,我给你再看看。”
司曳虽有不满,但还是乖乖将手伸出。
经由诊断,墨星染颇为满意:“差不多是痊愈了。”
“差不多?”司曳挑眉,觉着这般含糊其辞的字眼,不该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墨星染收回手,解释道:“淤毒已经清除,只是这毒素在你体内多时,纵然你身子骨硬朗,但依旧是消耗了一些你的根基,所以如今还需要固养一下根基,才可彻底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