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陈安眉头紧皱,这一连串的变故看似是由太后娘娘主导,可是局势越来越朝着有利于裴越的方向发展,难道这一切都在那位晋王殿下的算计之中? 他心中泛起一阵凉意,耳畔忽地传来左执政洛庭的声音。 “裴云,据本官所知,你从去年罢官之后便未曾入宫过,更没有机会面见陛下和太后。方才你说这桩案子是太后指使,不知你何时见到了太后娘娘?” 裴云转头望去,只见洛庭平静地望着自己,目光中似有几分疲色。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回执政大人,草民并未得到过太后娘娘的召见,但与草民联系的那人乃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而且他为了说服草民,代表太后娘娘许诺给我一份前程。此事若能办成,待草民丁忧之期结束,太后娘娘便会让草民起复为官。” 洛庭忽然陷入沉默。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正常的轨道。 那日在景仁宫中,吴太后对他推心置腹,为了大梁和天家的安稳,洛庭才同意让次子迎娶平阳长公主。在定国府出事的深夜,洛庭和裴越之间的谈话已经表明心迹,虽说削权对裴越不公平,然而防微杜渐的道理并不难懂。 直白一些说,谁都不是裴越肚子里的蛔虫,除了他本人之外没人能确认他的想法。如果将皇权的安危完全寄托在裴越的操守上,这是洛庭身为左执政最大的失职,也愧对开平帝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但这不意味着他愿意看到今日这一幕的出现,从始至终他对裴越的观感都很好,所以才希望君臣之间的博弈能限制在朝堂之内。 只是随着裴云说出那句惊天动地的指控,岁月静好的假象已经被拆穿,接下来注定会是越来越激烈的斗争。 朝中众人又将何去何从? 洛庭第一次在朝堂上出现这种失神的状况,类似的大臣还有很多,当然也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 吏部尚书宁怀安冷声道:“这一切都是你自说自话,焉知不是有人假冒身份骗取你的信任?再者,你身为人子不守孝道,不知从何处听来几句蛊惑之语,便与人合谋串通行弑父之举,这足以说明你丧心病狂,如今又在朝堂之上污蔑太后娘娘,其心可诛!” 他根本不等裴云辩驳,转身朝刘贤行礼道:“陛下,此人所言根本不足采信!依臣之见,分明是他被罢官去职后心怀怨恨,便谋划这等疯狂之举,如今被人告发自知难逃一死,又胡言乱语嫁祸给太后娘娘!” 他微微一顿,厉声道:“请陛下允准,立刻将此人凌迟处死!” 诸多朝臣出言附议,洛庭依旧沉默。 一片喧嚣之中,始终旁观的裴越扭头道:“裴二公子。” 他并未刻意提高音量,但是当他开口之后,周遭便安静下来,犹如一道涟漪般从近到远,很快大殿内重归寂然。 宁怀安方才喊打喊杀,然而此刻却双唇紧抿,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位晋王殿下。 裴越恍若未觉。 裴云垂首道:“草民在。” 裴越问道:“本王不相信此案是太后娘娘所为,你今日所言不仅干系自身,还会牵连到整座定国府,望你慎言。” 裴云平静地道:“事涉太后娘娘,草民自然不敢妄言。就在刺杀案事发那天的午后,那人约草民在竹楼相见,然后将一道懿旨交予草民。”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物,然后双手捧起高举于头顶。 那抹明黄色震颤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