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淡淡道:“你说说看,裴越接下来会怎样做?” 范余心念电转,沉吟道:“臣已经交代过属下,进入定国府后第一件事便是毁掉那份懿旨。即便裴云站在晋王那一边,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反而会给自己惹上构陷天家的罪名。晋王就算能猜到这件事的真相,他也只能将臣的属下交给朝廷,这样无论怎么查都会变成一桩无头公案。” 吴太后从女史手中接过青玉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缓缓道:“在你入宫的同时,裴越便已经离开定国府。他亲率百余亲兵,押着你的四名手下在城中穿行。” 范余心中一凛,沉声道:“难道晋王想要叩阙?” 吴太后道:“皇帝已经派人去拦阻,他不希望裴越将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在哀家看来,裴越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或许会将矛头指向宫中。” 范余思忖片刻,忽地双眼一亮道:“太后娘娘,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吴太后挑眉道:“何意?” 范余快速说道:“晋王在军中拥趸甚众,但是都中局势并非堪忧,无论禁军、京都守备师还是京军南营,这都是绝对忠心于天家的军队。其实他最大的仰仗是名望,是这些年出生入死赢得的人心,可如果这次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将这件事归咎于太后娘娘身上,反而会引起剧烈的反弹。” 吴太后默然不语。 范余继续说道:“若晋王咄咄相逼,而天家只要保持足够的隐忍和克制,让世人看清楚这位权臣的真面目,民心向背犹未可知!” 吴太后的眉眼忽地舒展开来,淡然道:“此言有理。你现在立刻出宫,去看着裴越会做出何种应对,速速报于哀家。” 范余振奋道:“臣遵旨!” …… 御书房中。 刘贤右手握着一卷古籍,目光落在字句上,却许久不曾翻动书页。 内侍省少监侯玉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行礼道:“启奏陛下,晋王没有返回王府。” 刘贤面上浮现果不其然的神情,问道:“他带着那些刺客往皇宫而来?” 侯玉垂首答道:“据报,晋王并未直接往北城而来,他离开朱雀坊后,先是往东行至南北正街,然后才转向朝北。” 刘贤放下古籍摆手让侯玉退下,转头看着肃立御前的那位中年虎将,沉声道:“你有什么看法?” 其人便是禁军主帅、河间侯李訾,闻言不慌不忙地应道:“晋王毕竟是定国子弟裴家血脉,今日想必是要为裴家讨一个公道。只是在臣看来,晋王此举稍显不智。” 刘贤重复道:“不智?” 李訾道:“刺客夜袭定国府,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按照朝廷法度来办,晋王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他昨夜压根不考虑洛执政的提议,现在又做出这般一意孤行的姿态,未免有目无君上之嫌。诚然,以晋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望,便是陛下也会给予相当程度的尊重乃至于宽容。” 他稍稍停顿,目光炯炯:“然则圣人有言,天地君亲师,为臣之道岂可轻忽?” 刘贤若有所思,随后看向另一边那位年轻文臣,和蔼地问道:“吴卿家?” 礼部侍郎吴存仁拱手道:“陛下,臣赞同河间侯的看法。其实陛下对待晋王可谓宽仁温厚,既没有强行召其入宫压下这桩案子,又派数位大人前去温言相劝,晋王若执意叩阙未免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刘贤道:“晋王为大梁立下那么多功劳,朕体恤他的心情乃是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