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无比迅速,自然是因为冼家十余年来避开防备最森严的定州,将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思州境内,安插了数之不清的探子细作。 如此这般猛烈的攻势自然是要逼迫萧瑾做出选择,要么抽调边军主力驰援思州,要么坐视周军逐步扩大战果。倘若他选择后者,冼春秋便可由虚转实,调动后备军力径直北上威胁钦州。 倘若萧瑾选择前者,天沧江下游便会爆发更加激烈的战事。 从西到东这条防线绵延上千里,梁军很难来回奔波兼顾首尾。 父子二人商谈之际,一名将官快步走进正堂,躬身行礼道:“启禀侯爷,我军哨探传来飞鸽密报,北梁右军机萧瑾前日向思州派来援兵,但是仅有一万余人,为祁年大营所属之嘉定卫。” 冼春秋淡淡道:“知道了。” 将官退下之后,冼小石不禁皱眉道:“父亲,萧瑾这是作何打算?” 冼春秋不疾不徐地道:“他认为我军的主攻方向会是天沧江下游。” 冼小石若有所悟,缓缓道:“原来如此,或许他此刻已经调动兵力前往东线战场。” 冼春秋起身轻拍他的肩膀,温和地道:“记住为父方才所言,你们在思州打得越狠,萧瑾背负的压力就会越大,到时候必然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断。此人虽然是刘氏皇族的忠犬,可他只有守御之能,却无机变之术。北梁那个年轻皇帝派他统御南境边军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也是我军能够取胜的原因之一。” 冼小石面露笑意,他相信自己父亲对于梁国军方那些大人物的判断,也知道父亲先前只担心谷梁和裴越那对翁婿。 萧瑾虽然擅长练兵守城,可是冼春秋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后,冼小石试探地问道:“父亲将要南下?” 冼春秋悠悠道:“为父还有一些事要交代给五峰水师主帅,然后再返回南境。” 冼小石便恭敬地道:“父亲此行必然一帆风顺。” 冼春秋笑了笑,神态从容地迈步走出正堂,然后在数千精锐骑兵的簇拥中出城向南而去。 …… 南周,建安城。 首辅宅邸,前院偏厅之中,徐徽言正在用饭。 南周权贵阶层奢靡成风,时常会有互相攀比之举,徐徽言却从来不会大讲排场。身为清河徐氏的家主,他当然可以肆意挥霍,而且无人敢于置喙,但他数十年如一日谨守本心,寻常用度亦颇为简朴。 徐徽言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思考着近来朝中的局势。 在接近两个月的鼓动之后,借助西吴数十万大军进犯梁国西境的东风,朝堂上的主战派逐渐掌控局势,主和派被压制得无法出声。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吴国如此果决,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良机,如果不趁势胁迫北梁谋求一些好处,朝堂诸公根本无法想象坊间会如何议论。 尤其是参与东林文会的儒士们,更是不间断地在建安城内各处宣讲,渲染出一片求战氛围,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清河徐氏、平江方家和冼氏子弟的暗中怂恿。 如斯背景之下,冼春秋指挥宁国大营渡江进攻梁国思州,更是赢得朝野上下不尽的赞誉。 这个时候如果再抛出清河徐氏和平江方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想来可以达到凝聚人心的效果。 徐徽言忽然轻轻一叹。 他看过徐初容要寄给裴越的最后一封信,其中并无玄妙之意,如她所说只是一番告别。即便如此,徐徽言仍旧让人仿照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