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的时候,古水街陷入短暂的死寂,紧接着犹如陡然滚沸的热水一般,百姓们发出接连不断的呼喊之声。 卫国公府的亲兵队伍并未陷入慌乱,在最前面二人迎上去之时,前半部十余人紧随其后,刹那间便形成一道厚实坚固的城墙,拦在刺客的必经之路上。后半部十余人迅疾向马车周边聚拢,将马车和裴越牢牢地护在中间。 最前方的两名亲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悍然地迎向刺客的刀锋。 然而场间异变再生,只见那刺客大步流星,间不容发之时猛然右脚蹬地,身形拔高半丈有余,双刀左右分开劈砍在亲兵的腰刀上,同时双脚落在二人肩头遽然发力,似飞鸟般从众人头顶飞过,眨眼之间便已来到马车前方。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走厚重刀法一派的刺客竟然拥有如此高明的轻功身法。 只是他终究没能接近马车。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裴越与人交手的可能越来越小,哪怕是在战场上也会被一群忠心部属拦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反复念叨,但这不代表他手里的刀便会生锈。 在刺客借力跃起的那一刻,裴越便抽出悬于马腹的长刀。 待那道流光来到跟前,他已经站在马车的车辕之上,双手紧紧握着刀柄。 谢怀静深吸一口气,将要落下时抬脚轻踩马车前方的马头,然后身形再度拔高三尺,手中双刀犹如泼墨一般挥洒而下,径直砍向裴越的脖颈和腰间。 十余名亲兵同时跃起,长刀整齐地刺向人在半空的刺客,凛冽杀意弥漫场间。 裴越未曾后退半步。 因为马车内便是谷蓁。 在无数紧张害怕的百姓亲眼目睹下,裴越猛地侧身,然后向前一步。 谢怀静的右手刀几乎是贴着裴越的面庞和胸前砍下,冰寒的刀锋令他面上泛起一片冷霜。 与此同时,裴越手中长刀如鞭子一般抽出,与刺客的左手刀猛然撞在一起,摩擦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将这柄仿佛毒蛇一样阴险的钢刀挡在自己的腰腹外侧。 人在半空必然不能持久,谢怀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千钧一发之际,他翻动右手手腕,手中长刀在尚未势尽之时倏然翻转,再度迸发出磅礴的力量,砍向裴越的胸前要害。 只听他发出一声暴戾的咆哮,借着身体下落迅疾靠近的优势,挥刀横砍之时抬膝撞向裴越。 至于周遭那些极速逼近的亲兵们,他从始至终没有多看一眼。 一砍一撞,即便今日丢了这条命也要杀死这位权柄煊赫的年轻国公。 裴越眼中泛起一抹冷厉,左手攥紧成拳,拧腰发力顺势转身。 “砰!” 高手相争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百姓们只看见卫国公用自己的手臂挡住那一刀,随即一拳击中刺客的小腹。 谢怀静倒飞五六丈,胸腹翻涌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在空中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卫国公府的亲兵们留下十人依旧护在马车周围,其他人如一群虎豹冲向飞出去的刺客。 谢怀静落地后连续几个翻滚,才能抵消对方那一拳恐怖的力量,此刻小腹处的剧痛传向四肢百骸,他眼中不禁浮现惊惧的色彩,然后想也不想转头跃起疾奔,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 亲兵们自然不会放弃,立刻便有十余人追了上去。 长街之上一片死寂,众人望着昂然立于车头的裴越,只见他眉头紧皱看向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