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张言纸之后,老臣甚至以为幕后主使便是自己。不过,方才老臣忽然想起一人,虽说他没有参与保护小郡主的具体事宜,不过他极有可能猜到内情。” 这番话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刘贤连忙问道:“是谁?” 黄仁泰正色道:“叛臣冼春秋!” 那边荆楚与陈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颔首。眹 洛庭当即斩钉截铁地道:“陛下,臣相信御史大夫的判断。” 又有数名大臣附议。 刘贤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位混不吝的亲王,尤其是在吴太后的耳提面命之中,他对于朝堂上的人心变动已经能有一个粗略的判断。 黄仁泰提出冼春秋的名字,其他几位大臣表态附和,自然是要将今日的“言纸事件”定性为南周的阴谋诡计。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从长计议,但只要先确定这个基调,这件事对于裴越的影响便会降到最低。 这一刻刘贤不禁心情复杂,他看了一眼那些身姿挺拔如松柏的大臣,这是父皇留给他的财富,他也相信这些人的忠诚。 只不过君臣有别,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会存在偏差,他们首要考虑的自然是平息事态避免朝局动荡。 可对于皇帝而言,一位手握军权名望卓著的年轻臣子,同时身体里还可能流着天家的血脉,这件事若不弄清楚,终究会形成难以治愈的心疾。眹 在他还没有开口表态之前,襄城侯萧瑾望着黄仁泰说道:“敢问宪台大人,既然您已经确认言纸上的内容为真,那么是否便能论定,卫国公裴越果真是祁阳长公主的后人?” 黄仁泰缓缓转过身,迎着萧瑾略带审视意味的目光,那双老眼中忽然浮现一抹狡黠,淡然道:“襄城侯,老夫说的是部分为真。简单来说,当年营救小郡主一事,老夫确实有份参与,也知道她嫁为人妇,但永宁元年秋夜京都那场大火发生之时,老夫并不在场。” 他微微一顿,平静地说道:“裴越是否便是小郡主诞下的婴儿,老夫不知情,襄城侯若是真想知道,恐怕得去问一问定国公裴贞。” 萧瑾在军中历来有“儒帅”的雅称,平日里气度沉静,便是在王平章谋反的时候也未曾失态。 然而今日在垂垂老矣的黄仁泰面前,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难怪先帝曾经感慨,这些读书人没一个真如表面上那般老实,个顶个的狡猾如狐。 洛庭会心一笑,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像黄仁泰这般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人,即便当初是一个刚直骨鲠的愣头青,也早就被岁月打磨得圆滑起来。眹 如今只要将这件事定性为敌国的阴谋,想来便能最大限度地消弭此事的影响。 洛庭之所以选择站在裴越那一边,并非是不忍或者真想把裴越变成手握重兵的权臣,而是在当前的局势下,倘若真的因为身世的缘故倒逼裴越交出军权,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先帝驾崩不到三月,新君尚未坐稳皇位,对于大梁而言,眼下必须求稳。 至于这样可能会引来刘贤的猜忌和不满,洛庭心中并无怨言。 便在此时,刘贤清清嗓子开口道:“朕赞同御史大夫的看法,此事理应是敌国挑拨离间。不过,朕希望能够当面见到裴越,听听他自己的想法。” 他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左军机,问道:“广平侯意下如何?” 其实谷梁今日的沉默在很多人看来都有些难以理解,因为他和裴越的关系又非隐秘,再者他身为左军机也要为军中大局考虑,于公于私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