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皇子之间的谈话正在展开之中。 陈皇后屏退所有宫人,偌大的寝殿中便只有她和二皇子两人,听着自己儿子略带兴奋之色的陈述,陈皇后的秀眉渐渐蹙了起来。 “你为何要染指裴越名下的产业?”陈皇后听完二皇子信誓旦旦的承诺之后,略显担忧地问道。 刘赟微笑道:“母后,旁人或许觉得裴越弄出那些产业只为钱财,儿臣却不以为然。” 陈皇后便问道:“有何不同?” 刘赟不紧不慢地道:“祥云号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深入到京都内外那些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倘若祥云号出现问题,京都便会出现动荡的局面。至于沁园,儿臣的竹楼虽然有抵抗之力,但是对于勋贵的吸引力却要差几个档次。儿臣观裴越行事,历来未雨绸缪谋算久远,祥云号和沁园存在的意义,想必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陈皇后这些年来面对其他后宫妃嫔的步步紧逼,一直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始终不曾给人攻讦的机会,即便开平帝的心思不在这座南熏殿内,亦拿她这位正宫皇后没有办法。此刻望着皇儿信心满满的脸庞,她下意识地提醒道:“你有没有想过裴越为何要放手自己名下的产业?” 刘赟平静地道:“母后,如果裴越接受国公之爵,他便只能做一个远离中枢的富家翁,那样的话他手里握着再多的财富也是寻常,当然,这是在父皇在世之时的境况。” 殿中并无外人,面对自己绝对信任的母后,刘赟的言语显得极其直白。 他用眼神示意陈皇后不必激动,继续侃侃而谈道:“既然裴越舍不得手中的权柄,且发动朝中所有的力量婉拒国公之爵,那么他必然要学会放弃,无论是京都祥云号的分店,还是沁园的那些股份。与其等着将来御史们弹劾他,只能主动选择割裂,他是个聪明人,所以定然会做出聪明的选择。儿臣早在月余之前,便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所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陈皇后性情柔婉,从来不肯行差踏错,只是这样的性情要应对外朝极其复杂的局势,未免有些力不从心。她凝视着刘赟自信的眉眼,担忧且关切地问道:“皇儿,究竟是谁为伱想出这样的谋略?” 所谓知子莫若母,她便是再怎样不熟悉外面的勾心斗角,对自己的儿子也有充分的了解。 在她想来,刘赟虽然不像四皇子刘赞那般自以为是,却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缜密,故而有此疑问。 刘赟面色微微一窘,随即微笑道:“母后,儿臣知道父皇更喜欢大哥,所以才提前做一些准备。” 陈皇后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左右,这才意识到殿中没有旁人,依旧难掩紧张地问道:“皇儿,本宫问你这些事究竟是谁想出来的谋略?” 刘赟略显无奈,随后坦然地道:“母后,这是魏国公给儿臣出的主意,只要拿下裴越在都中的这些产业,便等于是能够控制京都一部分的风向。母后无需担心,儿臣不会亲自出面,所有的银两都经过好几道手续流转,便是太史台阁也查不到儿臣的头上。” 陈皇后脑海中浮现王平章那张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又想起年纪轻轻的裴越,不禁轻叹道:“都怪本宫无法给皇儿更多的助力,让你不得不行险。只可惜让你大哥抢了先,若是你有裴越的全力支持,何至于到如今这般境地。” 刘赟神色复杂,缓缓道:“母后,儿臣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但是刘费那厮不知发什么疯,再三与裴越为敌。他只当儿臣对那些事全不知情,但是儿臣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一无所知?母后,事到如今懊恼已经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