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死,大梁延绵近百年的军阀问题终于要在他手里划上一个句号。」 「好深远的算计……」裴越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谷梁神色复杂地说道:「无论路敏还是我,都不具备王平章的根基,而且方才我说过,陛下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对我的未来进行布局。」 裴越微微皱眉道:「伯伯是指成京行营节制?」 谷梁点头道:「没错,当时他将我调去南方,表面上是升职,实则让我丢掉了经营许久的京军南营。纵然我带走李进留下魏宵,也只能最后帮你一把。不到两年时间,他又将我调入西府任军机,同样是高升,可是这样频繁的调动让我根本无法培植得力的心腹。」 裴越心中微微一震,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叹道:「只要最后一个军头王平章倒下,大梁就不会再有能够轻易动摇君权的勋贵。」 「是啊,百年难题,一朝化解。」 谷梁面色复杂,既有几分不甘,同时并不掩饰对开平帝的敬佩。 分析完皇帝的心思之后,他终于说起裴越如今面临的局势:「如今你应该清楚,陛下为什么要对付你,以及将要如何对付你。短时间内,你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北营主帅的位置上,就算你拒绝赐婚的安排,他也不会直接动杀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至少会解除你的军权,顶多给你一个襄赞军机的名头。」 裴越不慌不忙地说道:「伯伯,早在回京之前,我已经着手安排一些应对措施。」 接着他将在南境时与席先生的商议简略说了一遍。 谷梁认真地听着,在裴越说完后沉思良久,脸上渐渐浮现赞许和欣慰的神情。 他抬手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由浅入深、由点及面、由小到大,难为你有如此磅礴的气概。假以时日,你不仅能拥有自保的能力,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大梁。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想,为何当初定国公不敢造反,以及将来你要如何破局。」 裴越一针见血地说道:「伯伯,根源在于如今不是乱世,皇帝也没有倒行逆施弄得民怨沸腾,造反很难取得士绅阶层的支持。」 谷梁点头道:「对,最主要的问题是师出无名,就算你的藏锋卫天下无敌,没有一个大义名分在手,权贵们不会支持你,读书人不会竞相来投,就连百姓都不会站在你这边。光靠数万精兵想要逐鹿天下,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裴越忽地轻笑道:「如果我能离开京都,像唐攸之那样主政一方,哪怕不能军政大权尽揽,只要我身边还有藏锋卫和祥云号,最多三年时间我便能做到自保无虞。」 谷梁忍俊不禁地抬手点点他道:「陛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放虎归山。真要是让你找到一块地盘,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西吴或者南周。」 裴越叹道:「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可是眼下的局面还是太过被动。南境那边需要时间拓展,都中每一次交锋都踩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顿了一顿,凝重地说道:「皇帝天然占据大义,而我只能继续扮演忠臣孝子,虽然我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可是……」 京都北郊有座绿柳庄,里面有批工匠正做着前期准备,相信要不了多久,裴越用土法制作的杀器就能降临在这个世界。 这是裴越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重要的杀手锏,至今为止连叶七都不清楚详情,在局势还没有恶化到那一步之前,他只能暂时藏在心底。 回到刚才二人讨论的问题,在这个讲究血脉和道统的世界里,即便他能掏出土制炸弹炸死皇帝又如何?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