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对不能接受他成为太子属臣。」 莫蒿礼不置可否,淡然道:「将心比心而言,如果老朽处在你的位置上,多半也不会认命,与 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试。」 裴越想了想,坦然地说道:「老大人,当初你问我为何要坚持南下,到今天我依然还是那个答案。如果我可以让同袍少死一些人,那我愿意领军出战,哪怕会因此惹来陛下的猜忌和朝中诸公的攻讦。」 这个回复似乎离题万里,然而莫蒿礼却点了点头,随后略显好奇地问道:「为何你不会在意南朝那些军卒的死伤?」 裴越怔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道:「老大人,晚辈没有那么博爱。晚辈今日所取得的一切成就和富贵,皆是陛下和大梁百姓的给予,所以必须尽可能回报这份恩遇。当然,如果将来南朝的百姓也成为大梁的子民,晚辈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莫蒿礼忽地轻声笑了起来,并未掩饰他心里的畅快与满意。 笑声止歇之后,他缓缓说道:「如果你想起兵造反,胜算不足一成。今日朝会之上,支持你的人很多,但是只要你敢竖起反旗,他们立刻就会变成你的敌人。即便洛庭和谷梁知交莫逆,他也不会成为你的臂助,更遑论简容和盛端明这些固执的人。至于军中,除了你麾下的藏锋卫,以及南境镇南大营的巩城侯郭兴,最多再加上谷家那几个孩子,不可能再有一兵一卒追随你。」 虽说这位老人的眼光极其毒辣,但裴越依旧坚定地说道:「老大人,晚辈从未想过这样做,只是希望能够拥有自保的能力。」 莫蒿礼轻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身为人臣岂有自决之力?」 裴越沉默片刻,诚恳地说道:「所以晚辈要向老大人学习。」 莫蒿礼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旋即抬起左手拍了拍裴越的手背,轻叹道:「裴越,无论你是真心这般想,还是虚言敷衍我这个将死之人,你都要明白一点,凡事必须秉持大义名分。君是君臣是臣,不要走到万劫不复的那一步。」 裴越缓缓道:「晚辈谨记大人教诲。」 莫蒿礼又咳嗽数声,面色微微涨红,怅然道:「当初你对老朽说,你想尽力做一个对大梁有用的人,盼你能记住自己的许诺。因为你这句话,老朽决意今天出面帮你挡一次,但是……」 这一次他说的是大梁,而非陛下。 裴越望着他消瘦苍老的面庞,心中不禁泛起一股伤感。 穿过承天门悠长的门洞,莫蒿礼停下脚步,眼中涌现复杂的情绪,望着裴越继续说道:「你今年才十九岁,往后的路还很长,但是希望你能走得稳,走得踏实。老朽已经不中用了,以后不能再像今天这般护着你。」 「均行公……」 裴越眼眶微红,他又不是蠢人,怎会听不出老人话中的劝勉、期许和回护之意? 莫蒿礼勉强笑笑,拉开裴越扶着的手,轻声道:「好自为之。」 随后转身离去。 裴越目送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登上马车离去,静立许久之后才走向街旁等候已久的亲兵们。 冯毅望着自家少爷沉郁的面色,上前问道:「少爷,回府?」 裴越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用力搓了搓脸庞,沉声道:「去广平侯府。」 …… 广平侯府,后宅。 一名丫鬟迈着小碎步进来,满面喜色地说道:「夫人,小姐,裴侯爷来了!」 谷蓁立刻站起身来,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