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后方两步处停下。 相较于裴越挺拔颀长的身姿,裴云略矮一些,虽瘦削却有一股清逸气质,可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认真说起来,他能够得到开平帝的赏识并不奇怪,抛开 裴家终于出现一位文臣的深层含义,裴云自身便拥有渊博的才学和谦逊的性情。 在翰林院里两年时光,从最开始人人戒惧到如今的打成一片,裴云不仅完成了修治《魏书》第七卷的任务,还营造出极好的人缘。 当初韩公端为他出头便可见一斑。 望着这对如仇人一般的兄弟,很多大臣不禁神情古怪,就连不远处的王平章都多看了几眼。 如果再算上如今在京都守备师中担任指挥使的裴城,裴家三兄弟竟然都已经成为朝中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想那裴戎志大才疏纵情声色,竟然能够养出这样三个儿子,简直没有天理! 好在裴越跟裴戎反目成仇,否则恐怕陛下晚上都睡不安稳。 开平帝显然乐于见到兄弟敌对的场面,他神色温和地望着裴云说道:「方才裴越对你的弹劾,你可有辩驳之论?」 裴云眼帘低垂,不慌不忙地说道:「启禀陛下,为人子者,不言父过。」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很多朝臣的面色变得非常精彩。 什么叫稳准狠? 别看裴越气势咄咄逼人,裴云这句话足以化解他的攻势。 在这个孝道无比重要的时代里,无论父母做了怎样的错事,子女都不能指责半分。裴越之前确实占理,再加上开平帝对他毫不掩饰的器重和青睐,旁人倒也不好纠缠不休。可如今他旧事重提,用裴戎当初的错处攻讦裴云,自然很难站得住脚。 裴云绝非易于之辈,而且他不信裴越敢在大朝会上动手,故而继续说道:「中山侯指控下官谋害家严,不知可有凭据?」 裴戎究竟做过什么,他身为人子完全可以一字不提,但是对于扣在自己头上的罪名,他的反击虽然温和,却可以将裴越逼入死角。 而且他这番荣辱不惊从容不迫的态度引来不少清贵文臣的赞许神色。 当初裴云的确用言语暗示过裴戎,诱使他以父告子弹劾裴越,可这是父子二人暗室密谋之事,莫说裴越不可能知道,就算他猜得出来也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便是诬告,若是放在以前对裴越来说自然不算什么,现在却未必能从容脱身。 满殿朝臣的目光齐齐射向裴越,惋惜者有之,讥讽者亦有之。 众目睽睽之下,裴越轻轻一掸袖子,侧身朝向裴云。后者不禁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在定安堂中,这厮一个耳光抽得自己半个月不能出门见人。 「裴越。」 开平帝的嗓音适时在上方响起,显然还是这位皇帝陛下最了解某人的性情。 右执政洛庭亦开口说道:「中山侯,朝堂是讲理的地方,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鲁莽冲动。今日之事,是你先指控裴云,理应由你阐明事实。若是你觉得自己理亏,就应该向陛下认错请罪。」 另一侧王平章眼珠微微一动。 开平帝不动声色地看了洛庭一眼,一旁站着的大太监侯玉蓦然觉得身上有了几分寒意。 裴越先是朝着龙椅的方向说道:「陛下,臣没有想过要揍他,虽然臣确实很想揍他。」 开平帝轻哼一声。 裴越又对洛庭说道:「正如洛执政所言,朝堂是讲理的地方,那么不管阴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