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愿意亲近起来。 席先生没有卖关子,转头望着裴越解释道:“所谓纵横尺余无瑕玷者,乃是连城之璧,古帝王取以为玺。” 原来指的是天子玉玺。 裴越微微一怔,立刻醒悟两人方才的机锋,暗叹这位宋方伯看似不显山露水,实则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核心,堪称胆大至极,不禁面露苦笑道:“宋大人,我不曾想得那么长远。” 他不确定席先生究竟给宋希孟说到什么程度,但是从那句话来看,至少宋希孟已经看清他的处境,且知道他准备让祥云号在南境各州落地生根。 席先生适时说道:“我与景濂兄相交数十年,除国公爷之外只信他一人,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走漏风声。” 裴越点了点头,敛去小儿女模样,恢复往日里沉稳内敛的姿态,淡然道:“京都风高浪急,暗中窥伺者不知凡几,我准备接下来两年低调行事,然后将重心转移到号虽有一个不错的开局,但是接下来想要快速扩张发展,还得宋大人施以援手。” “此乃小事耳。” 宋希孟坦然道:“有思道兄统筹全局,以及刺史府的暗中支持,祥云号必然会达到你期盼的高度,继而从钦州延伸至周围各地。只不过,关于此事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裴越微笑道:“请大人赐教。” 宋希孟道:“陛下并非没有容人之量,只是你实在太过年轻,前不久又有五千骑破十万军的壮举,任何一位帝王都难以做到泰然处之。你如今的势头宛如烈火烹油,都中必然有人兴风作浪,你想要短时间内蛰伏于水面之下,行以退为进之举,暗中发展自己的实力,粗略看来并无不妥。” 他面色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你能想到这一点殊为难得,极少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做到不争而争。然考虑到如今朝中的局势,你此前所谋还不够,甚至会有进退失据的危险。” 裴越神色渐渐凛然。 席先生插话道:“论君臣应对、官场争斗,景濂兄远胜于我,越哥儿要虚心求教。” “思道兄志不在此而已,再者今夜只是坐而论道,不必拘泥于礼节教条。” 宋希孟和声细语地反驳,然后接着为裴越解惑:“以祥云号为支点,让你的影响力不局限在一城一地,这确实是一步好棋。但是,即便有你先生出手,想要达到你的期望亦非朝夕之功。倘若在你还不能借助各处的力量倒逼京都时,朝中便有人对你展开攻讦,届时你又如何应对?” 裴越沉吟道:“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宋希孟问道:“退到哪一步?交出军权还是舍弃爵位?” 裴越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今天下尚未平定,皇帝真能做到那一步?眼下看来他应该只想打压自己,而非孤注一掷斩尽杀绝。 宋希孟愈发直接地问道:“倘若陛下要你辞官,你接受还是反对?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能给你自然就能收回去,到时候你是接受这个结局,还是带着藏锋卫与武定卫起兵造反?” 他顿了一顿,沉声道:“谷梁对你视若子侄,沈默云时常暗中相助于你,大皇子对你心存感激,洛庭因为谷梁的缘故或许会在关键时刻替你说话,至于唐攸之郭兴等人,也能算是你的臂助。如此看来,你的确是国朝极其罕见的年轻权贵,就算皇子对你也必须郑重对待,更不必说朝中群臣,可若是要对付你的人是陛下呢?” “退一万步说,当年定国公裴贞比你现在更强,你先生和沈默云对其忠心耿耿,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