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过了梦婵的身子,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香,而且留了信物给她。
圣上知道必是与那日夜里的刺客一事有关,自然大怒。
然而那厮好像知道些什么隐晦之事,不待圣上发怒质问,又不知跟圣上说了些什么,圣上当时脸色极其难看,再也无力反驳。
今日退了朝圣上便将梦婵传唤过去。
按理说我们和圣上还有亲属关系,若是平民百姓我们还应唤他“姑父”。
但是在国家大事上面,我们哪里敢提及私人情分,更别说我们的父亲曾经让他恨之入骨。
梦婵即便哭着跪求,但是也无济于事。
逼得狠了,梦婵说要以死明志,圣上却对她说:“你以为朕不知道么?你身上从来只是金桂的香气,那畜生见过的身子是梦妍的。
“他本意是娶你妹妹。但是他又不知你们是双生姐妹,大约是见过你在宫中执勤的样子,便以为是你。
“若你去死,你觉得他能放过顾梦妍么?
“梦婵,朕虽有心保你们,然而外藩近来动作不断,而我永煊连续五年各地天灾不断,国力有所不足。
“去年朕刚刚登基,与各藩正是建交的关键时期。你真的愿意因为你一人的任性,将永煊国民的平安幸福至之于不顾吗?”
我听着云熙将事情始末说出来,脑子里乱作一团,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巨石,难以呼吸。
原来那枚珠扣,竟然是那个王子留下的。
想来他那天确实躲到我们院里来了,仗着功力非常,竟然没人发现。
他见了我的睡颜,闻到了我的香膏味道,又因以前曾见过梦婵在宫中执勤,便以为是同一人,这才起了霸占之心。
我想到这心里竟然百感交集——在那样一个夜里,在我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以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即便他侵犯了我,我当时也无法反抗。
但是他没有,反而第二日去找圣上正面提出。虽然谈话的内容并不那么光明正大,甚至还说了什么以做要挟。
也不知他到底算是君子还是小人。
云熙劝着我,我坐在椅子上,思绪纷乱,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纳闷为什么梦婵还不回来,忽然就听外面脚步声想起,梦婵几乎是跑着进了屋子。
我看着她白着脸奔向我,不只是因为疾跑还是紧张而渗出的汗珠挂在鬓边。
想到以后我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忽然间心里堵着的那块巨石变得更加沉重。
“二姐姐,云熙表姐说的,是真的吗?”
梦婵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妍妍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事你,你即便嫁人,也不应该嫁给那样一个野蛮之人。相比起来,牛牧泽和陈宁德不是要好的多?”
“我自然是不想嫁人,可是,若我不去,就是你。”
“是我也罢。”我忽然咬紧牙关:“从前都是二姐姐帮我,如今让我帮你一回。”
“不要胡说。”顾梦婵气的站起身来:“那番邦之地苦寒不堪,如何是你能去得的?你不要急,让我想想办法。暂且不急。”
我无言,只是流着泪。
一夜无话,第二日二姐姐照例要入宫当值。她临走前,轻轻用手覆上我的双眼,劝我道:“妍妍,你再睡会儿。我今日再同圣上去说。”
圣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他说出的事,又怎能改变?
二姐姐走了,我也即刻起身。
我唤来夭桃,起床、洗漱、梳妆,再轻轻涂上馥郁芬芳的茉莉香膏。
我回头看了看这个属于我们的小院,亲手将房门关上。
那王子三日后就要回程,今日我就得进宫,请圣上为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