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翀微微皱眉:“我们家几代为官,也不曾有这样的规矩,他家里为何会对女儿如此苛待?”
“说的是呢。特别是梦婵和梦妍,私下里爱说爱笑的,性子明明挺活泼,但是在顾修面前就像两只不会说话的兔子,不问她们都不带说话的。真是奇怪的很。”
秦瑶喝过了水,唇色更加鲜艳,一张一合见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还有说话时吐出的小小舌尖。
薛翀只觉得秦瑶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他放下茶杯,低声说道:“别的是人还是兔子,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阿瑶。”
秦瑶却还不自知,只是看着薛翀逐渐又红起来的耳朵感到奇怪。
这是又想到什么了?
一连几天,秦瑶没再出府。她就和薛翀守在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
有时候秦瑶也给薛翀说说另一个世界的事。
薛翀一边和秦瑶沉浸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岁月静好中,一边在心里对那个遥远的世界暗暗称奇。
没想到阿瑶生活过的地方,是那么美好。
那里没有男女不公,也没有森然的等级。人与人生来平等,没有谁一出生就是谁的奴隶。
只要你够努力,无论你出身什么样,都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那里的女子和男人一样,各顶半边天。而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参政议政。
甚至每个人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为国家的建设出谋划策。
薛翀的眼前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他了解到了从没有触碰过得领域。
可是与此同时,薛翀又想到,从那样一个完美的地方过来,阿瑶一定是很难过的吧?
从那样一个天国一样的地方,来到这个蛮荒之第,上天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
每当想到这里,薛翀都心疼的受不了。他会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你一定要一辈子对阿瑶好,因为她在那边会拥有很多,而她来这里,就只有你。
日子已经农历十月份,南方也没有那么热了,前几天连着几日下雨,夜里甚至有些凉意。
这天夜里,薛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又想起秦瑶说的那个世界。
忽然间,隐隐听得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声音传过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府中什么人在说话,但是再一听,方位不对,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绣楼那边,而且距离也更远。
这半夜三更的,如何会有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倒像是那女子受到了胁迫。
难道是采花大盗?还是杀人劫财的劫匪呢?
须臾亦非拿着壶温茶过来,和薛翀对视了一眼。
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听到了那女子的叫喊声。因事情不详,二人便谁也没动。
这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这主仆二人:大半夜的有女人的哭喊声,多半没有什么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又过了少顷,那女子声音便没有了。然而紧接着便有踏在瓦楞之上的脚步声,急促往这里跑过来。
薛翀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将折扇打开轻轻扇摇,仍然坐着不动。
亦非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低声唤了声“主子”。
薛翀点了下头,亦非紧跑两步双脚一顿,便飞上屋顶。
那脚步声有远而近飞奔而来,声音听着甚是沉重,却又速度飞快,可以猜到轻功甚好。
亦非心里有了底,一个纵身已经上了房顶。
借着月光看见远处有个身影,好似身躯很是宽大,两只脚快步如飞。
他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身影看见亦非,脚步更快了,不但没有改变方向躲开,竟好似真是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