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翀昨晚见他就很是喜欢,觉得这顾诚虽然有些少年张狂,却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刁蛮任性,说话起话来也是利落爽脆。
因此对他和对待顾修的态度明显不同。
他见顾诚虽然不服气却还听话的向他道歉,连忙说道:“不必多礼,夜里也是我鲁莽了。”
几人相认过,重新落座,顾修笑着一张脸,对着秦瑶说道:
“当年,你外祖执意不肯养你,在我外出之时一时用气将你送与则言,待我回来再去找,他们已经带着你离开平泽了。
“我四处打探,终是没有消息。你外祖前些年也怀着对你的歉疚,郁郁而终。将你外祖入土为安后,我恰逢因公来到滨州。
“半年前得知这家主人十几年前是从外地过来的,听人形容,倒与柏远有几分相似。我抱着一线希望前来相认,却被门房告知老爷带着小姐出游去了。
“我怕你们府上没有主子,会被人暗地里惦记上这所大宅,所以明里暗里都派人守护着。
“昨夜本是我不知情,诚儿磨着那两个手下跑出来玩闹,不想竟歪打正着见到了你们,舅舅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啊。
“云熙,这十六年,你过得好吗?你可曾怨恨过你外祖和舅舅吗?”
秦瑶听他絮絮叨叨说着,心里自然不信。将所有过错都推给死人,这倒是个好办法,因为死人不能活过来辩解。
看着顾修一脸的真诚,秦瑶默默地想:要是没有赵大娘,自己没准还真就信了。
好在赵大娘提前出现了,提前给自己提了醒。
要依着她本来的脾气,此时已经要撕破脸了。
但是穿越过来之后的这小半年时间,秦瑶越来越发现,其实有时候会装傻,也能为自己保留一线生机。
眼前这个舅舅,不论从前是对待奕鸾,还是襁褓中的自己,都无比的绝情。可是今天忽然改变了态度,难道真的是因为对自己和他妹妹心声愧疚了吗?
又想到现在不是在京中,在这里她和薛翀都无权无势,反而顾修是有权有势的一方。
如果此时抓着旧事不放,撕破脸闹僵,对自己一方并没有什么好处,还可能有些不知道的危险。
想到这里,秦瑶为微挑起嘴角,笑着对顾修说道:“我养父一直待我如亲生,三年前养母病故,他要出门,才将我寄养在京中的二伯父家里,到现在也没回来。
“至于恨不恨的,这倒也不至于,我一个小辈,怎么会记恨上一辈人的恩怨呢。”
顾修点点头,沉着声音说道:“当日王爷与我交好,常去我家里,谁知竟惹出和你母亲这段孽缘。
“原本他是打算,跟圣上请了旨就将你母亲娶进王府,哪知天不遂人愿,又突生变故。
“你外祖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日日憔悴下去,最后竟然一命呜呼,怎能不恨,一时糊涂才将怨恨转嫁到你的身上。但是没过三日他就后悔了。
“我们去寻你,可是你养父却早已带着你离开了平泽。这些年你外祖他心有懊悔,最后竟然郁郁而终。如今终于找到你了,我也可以去他灵前告知,使他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秦瑶心底冷笑,嘴上又装天真问道:“舅舅您与王爷交好,那么当日王爷被禁之时,您怎么没有受到牵连?”
顾修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说道:“云熙你有所不知。我当初与八王爷清除水患,乃是一明一暗。
“明面上是他在做,我一直在暗地里相帮与他,所以除了我们贴身的随从,并无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后来水患清除,你母亲又与他两情相悦,原本是一桩好事,谁知还没等他前来迎娶你的母亲,王爷便被召回京中。
“此后他坏了事,没了音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