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小姐,怎么那么有趣呢?”袁墨恒将银子在手里抛着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薛翀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啊?我有吗?哦,我就是觉得有趣。”
薛翀冷冷的又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袁墨恒早习惯了薛翀冷冰冰的样子,也不在意。本打算随薛翀一同去“秦淮岸”坐坐,谁知路上被家里人找来,说是老爷找他有急事,让他赶紧回去。
袁墨恒叹了口气看看薛翀,薛翀问他:“可是要我同去?”
袁墨恒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咱们俩的事,恐怕京中无人不知了,你去不去也不吃劲了。我自己回去吧。晚上若有事再来找我。”薛翀点头答应了,二人便一人牵一马,就地分开了。
薛翀翻身上马,顺着街路随意的溜达着,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另一条街上。
这条街和宏德街截然不同。刚才那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条街虽也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却没有吆喝叫卖之声。
不但如此,连商铺装饰上都是以黑白为主,处处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来。
原来这条街现在唤作“百世大街”,其实是原来俗称的“白事大街”,只因这条街的商铺都是做白事生意的,所以有此名称。
但因白事晦气,故而改了谐音“百世”,也是想取一个好的寓意,原来的街名倒无人记得了。
薛翀忽然想起紫嫣说的,秦瑶将要嫁给一个寿棺铺的吴老板,不由得忽然有点好奇,便顺着街路一路看下去。
路边一家挨着一家都是寿棺寿衣店,规模大小不一。他在一个店铺门口看见一个端着茶壶喝茶的人,脑子一抽问道:“请问先生,可知这条街有吴家开的店吗?”
“吴家?吴世忧吧?有啊,可不止一间铺子。你往前走,看见牌子上写着‘荣晖堂’的都是他家的。”
薛翀道了谢,一边奇怪自己哪来的闲心要去打听别人家的事,一边顺着街道一直走过去,果然前面见了一家黑底白字的牌匾,上书“荣晖堂”三个大字。
门扇四开,门口立着几个没有刻字的墓碑,从门外往里望,堂屋里甚是宽敞,屋子里立着好多纸扎的人偶,房梁上悬着经幡,屋子中摆放着很多棺材,看起来大小不一,颜色不同。都是用不同的木材,按着不同的尺寸做的,可供客人选择。
薛翀略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果然前面还有几家相同名字的店铺,铺面大小不一。想来生意不错,才开了许多铺子。
薛翀看了一会儿,往旁边一个狭窄的胡同走去,边走边用折扇挡着嘴打了个唿哨。瞬间行人中不同方向疾走过来两名男子。
两人年纪相仿,二十四五,个头魁梧,穿着虽甚是普通,毫不起眼,但是若细看二人的眼神,就会发现竟是目露精光,神行奕奕。
两人走近薛翀,施了一礼:“主子。”薛翀站在胡同口,用折扇虚指了一下“荣晖堂”:“查查。”只听听二人答了句“是”,薛翀便离开了。
这两人一个叫亦非,另一个叫如是。是他从十岁起就养在身边的。生辰那天,极其疼爱他的大哥将这两个毛头小子送给他,说他以后也是要做大事的,身边一定要有几个自己信得过的手下。
这二人功夫不差,办事也有些手段,一转眼便已跟了他十二年,奶娃娃长成了翩翩公子哥,毛头小子们也长成了衷心侍主的大汉。
薛翀很是信得过二人。他出门在外一般不让二人露明面,只远远在他身后跟着,有事自会唤他们出来。像这种打听隐私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