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快步至东宫,里面俨然已经乱了起来,往来的宫女太监步履匆匆,都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闯乱撞,都没干什么实际上的事,但又不敢闲的清闲。
这也是开国之初的宫廷内院,但凡有了些经历底蕴,便知道就这么一个良娣的事儿,还真就不值得这么慌乱了。
“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立立他们的规矩!”
刘瑾应诺一声停下脚步,面上也是有些羞愧,这才离了多久就这般样子,哪有一点宫里的体面了,就是寻常大族人家,出了什么事也是各司其职照常运转。
不提刘瑾如何教育惩罚下面的人,朱标径直迈进了王芯的寝殿之中,一众妃嫔早早的听到信儿迎了上来。
“臣妾等恭迎殿下回宫,殿下千秋。”
朱标扫了她们一眼没有理会,再往里走几步就听里面传来李嫣急切问询太医的声音:“太医,能不能保住大人和孩子,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您尽管开口,再珍贵的也有。”
太医被逼的很是无奈,瞧见太子的身影赶忙躬身行礼,李嫣转过身子眼中含泪,可却不敢抬头去看来人的面色,只是抿着唇侧身而立,手上无助纠结的用着力。
屋子里有股酸腐之气,朱标面不改色的走到塌前,几个侍女赶忙让开位置,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鼓着肚子面色惨白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妇人。
“怎么样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王太医有什么便说什么,本宫承受得住。”
那太医看了看另一处正羊装忙碌的同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微臣等查验过后发现今日良娣用的羹汤中有红花和马齿苋,这都是大不利于孕妇及胎儿的,现在就有见红小产的征兆。”
朱标伸手摸过王芯冰凉的手腕后点点头:“那么依照现在的情况,能否保住大人,若是再能保住孩子,那么本宫必有重赏。”
王太医为难的说道:“亏着良娣警觉,发觉不适后自行催了吐,可到底是入了体的,微臣等不敢欺瞒殿下,实在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朱标起身离榻:“劳太医勉力吧,任何方法但能有所效的,尽可施为无需有任何礼法顾忌。”
“诺,事关天家血脉,微臣等必竭尽所能,还请殿下先领众嫔卷出去吧,微臣要施针了。”
再转头深深的看了眼虚弱无比的王芯,又看了眼其身下已经渗出血色的被褥,眸光流转中闪过几丝森然可怖,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像这般郁火过了。
一马当先出了寝殿,其余众人紧随其后,大多数都是低着头,连太子的背影都不敢瞧上一眼,只盼着有什么都不要牵扯上的才好。
寝殿外赵淮安早已等候了许久,恭敬的朝着太子行礼后一招手,几十个太监宫女婆子哀嚎求饶着便被押了上来,各个身上都带着凄惨伤口,俨然是已经受过刑拷问过了的。
“殿下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关奴婢的事啊!”
“奴婢奴婢只是殿前洒扫的,连寝殿都进不去,怎么可能是奴婢害了良娣,殿下明察啊殿下。”
“是宝娟,一直都是她负责良娣的吃用,肯定是她,跟奴婢无关啊,殿下饶命啊。”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对良娣忠心耿耿,就是鬼神蒙蔽了心智也不敢做出这般的事情,求殿下明察秋毫。”
“一应供给都是李良娣做主看顾的,奴婢们都只是听从良娣的安排,从无僭越擅专,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哪有这样的胆子,殿下开恩。”
“奴婢是李良娣的人,只是今日奉命去送了几根滋补的药材,正要回去便被扣在此处,这与奴婢没有半点关系,求殿下放过奴婢吧。”
福贵两人提着靠椅小心的安置在太子身后,然后又用脚抵住椅凳,束手立在靠椅后两侧,目光也是恶狠狠的看着前面那一群罪奴。
朱标一甩袖袍靠坐了下去,闭上眼平复着呼吸,这一道急匆匆的走来,不仅是气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