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骄兵悍将,就无需急着做这些了,自然而然的就收回来了。
朱标察觉到了自家父皇的尴尬,其实也早就有征兆了,洪武三年以前老朱总是在不同场合说其事,但这两年却是再也没谈起过,可见是有些后悔了,藩王割据的隐患谁都看得出来,何况是一个开国帝王了。
朱标开口安慰道:“父皇急着将兵权收归国有,儿臣也是急的,多藩众建有利有弊,但起码在短期是利大于弊的,如果能尽快将兵权过度,集中国力对外开拓,儿臣还是很支持的。”
老朱跟自家太子向来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此时也不会刻意掩饰什么,沉默片刻道:“咱现在倒不担心你这一辈儿了……”
朱标抬头郑重的看着自家父皇道:“儿臣会处理好的,父皇尽管按着您的规划进行下去吧。”
养儿方知父母恩,朱标有点特别,他有了儿子,但不是感同身受这父子血脉之情,而是更惭愧不已了,他得到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厚爱。
要知道这个时代稍有成就的男人就不会缺女人,不缺女人自然也就不会缺儿子,儿子这玩意儿多了其实也就那样了。
越是如此越是感叹,朱标算是薄情之人,他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觉得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如梦如幻,都会担心一觉儿醒来发现此间种种只是大梦一场。
那时候就想着,如果这是梦,那最舍不得的是什么呢?
最先以为是生杀予夺的滔天权势,堪比人间真神的尊荣地位,毕竟尝过这个滋味的人,就很难割舍掉了,死都不想放手。
但现在却发现是自己父皇,甚至觉得他们爷俩纵然不做这天下之主,一起去托钵行乞也应该不错,无论什么处境,朱标都相信老朱会把自己力所能及得到的最好的都给他。
如此厚爱就算是一块儿石头也该捂热了,对一个如此爱你的人,本就会不自觉的想要满足他的愿望,哪怕是累点儿麻烦点儿,这又算什么呢?
也正是因此,朱标才会主动下放东宫麾下的臣子,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主动安排弟弟们下去做事,知恩了就该图报。
朱元璋闻言愣了一下心中暖贴不已,嘿嘿乐了几声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但由于那是新砌的茶水,入口就被烫的吐了出来,吓得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差点昏过去。
一通慌乱之后才平息下来,老朱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播州杨氏你准备怎么安置?”
朱标当即回答道:“先抚后剿。”
朱元璋露出满意之色,不愧是咱的好大儿,就是跟咱想的一样。
“为何?仅是因为杨氏观望,借此杀鸡儆猴?”
“不,儿臣是以为播州西此出四川綦江、南川,西南出赤水、乌撒、水西、黄平,其东出湖广偏桥、沅州,凡联三省,此地势西北堑山为关,东南俯江为池,中皆山谷盘亘,巉崖峻壁,跨接溪峒,人马不得并行,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要地。”
“如此险要之地交由外人执掌岂能安定?无论杨氏殷勤投诚还是迟疑观望,播州都必须纳入我大明掌控,纵然稍有损耗也是值得的,正好也趁此机会看看其余三家是否真的愿意听从我大明的调遣征伐。”
这两年大明虽有天灾战乱,但由于朝廷妥善处理都解决的很好,天下大体承平,是完全有实力在西南掀起一场大战的,只不过是利弊得失需要衡量的问题罢了。
战略上求稳,但大明如果真想打仗彻底解决云贵之患,那么他们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问题,大明输上几次都无所谓,但他们输一次就是万劫不复,身死族灭。
这就是体量上的差距,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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