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府衙内朱标正与张帆商讨安排灾民的事宜,赈灾粮食被压了这么久,导致太多百姓饿死,人口减少之下越发显的粮食充足。
所以完全有能力多供给一些粮食给灾民,但也不能让他们吃饱就躺下等下一顿,陕甘常年干旱,朝廷也不可能每年都调集大批粮食赈灾,今年倒也罢了,边疆无大规模战事,朱标豁出脸面借来了粮食,可万一往后遇上天灾战祸并发呢?
所以趁现在还是做些预防措施吧,难得劳力和粮食都还算充足,正好以工代赈,朝廷供给粮食,而且还会适当的发些工钱。
朱标目前手里的银子都堆满数个仓房了,这钱不花出去就跟石头没有什么两样,钱只有在流通中才能产生价值,才能让被压榨一空的灾民恢复对未来的期望。
赈灾赈灾,朝廷只能保证灾民不会饿死,但想吃饱穿暖,那就去干活,得了工钱自然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百姓愚昧,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是本能,只要朝廷给出途径,自然而然就有的是人去拼命努力。
张帆轻声说道:“修水利,通水渠,薄赋税、广蓄积,赐田宅、以什器、度旱灾,此皆是历代治旱之手段。”
朱标点头道:“既然劳力充足那就不妨好好修一修水利,本宫已经去凋令,让朝廷尽快派来精通水利的官员,你也通知其他几府组织灾民务工,无论做什么都好,只是不要闲着。”
张帆领命而去,陈炳先等人则是开始调整府城盐粮的价格,一味的赈灾是没有用的,必须重新让州府步入正轨。
陈荣言则是还在计算收缴上来的田亩地契,实在是太多了,张陈两家的伙计掌柜都忙的一塌糊涂,银两好算那些不动产可就不好算了,同样大小的田亩也得分是肥田良田贫田,商铺房屋也得看其所在位置,这都需要亲自看过才能计算价值。
当然了,这些东西对朱标并没有什么用处,田亩他要留给府衙,等灾情过去后以优惠扶持的政策还给百姓使其耕种养家,至于商号店铺则是优先让陈家挑选。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陕甘大多数的士绅百姓都已经被官员们以天价粮食敲诈一空了,没被敲诈的就是他们的同伙,自然是被抄家了,如此一来当地恐怕是没有谁能撑起商铺了。
士农工商各个阶层都需要重新分配利益,朱标的每日的公务数不胜数,好在他也算是久经地方政务,加上自身身份特殊,有很多政策可以不经过朝廷直接下达,等日后报备即可。
而这时候宣宁侯曹良辰以及东平侯韩政也已经押送昭毅将军何承定远将军王六回平凉府了,两位开国武侯出马,区区庆阳卫所自然不敢反抗,其麾下收到牵连的偏将校尉也有数百人。
若不是朱标早就下令,不追究下面兵卒的问题,这个数量再翻几倍都属平常,朝廷律法对武将这边其实比文官这边还要严苛许多。
就在朱标准备下令施以重刑的时候自己父皇突然传来圣旨,朱标连忙领人摆香案接旨,其大致内容就是命太子将涉案官员都押送入京,圣上要亲自审判,以训诫百官。
朱标自然是接旨奉命,自己父皇的良苦用心他自然是懂得的,涉案官员实在太多了,哪怕目前只是拿下了陕甘境内的,算上家小族人之类的都已经有了八千余人,后续恐怕也不会小于这个数字。
近两万条人命,若是都由朱标下令处刑,那朱标的杀名恐怕都不会比自己父皇的小了,毕竟老朱都还没一口气处死过犯官。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朱标毕竟年岁太小,都还未及弱冠少年,哪怕是师出有名,但骤然处死这么多人,恐怕都会被妖魔化了,与文武官员那边也极为不利,毕竟死的人与他们一样,都是朝廷命官,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亦是难免的。
而老朱就不同了,本就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开国帝王,威仪杀气重些也能让人理解,文武百官也不敢说什么。
一张一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