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算陈张李三大家,能坐在这里的随便挑出一家也有几百精兵,跟朝廷精锐比不了,但也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若不是被李文忠这种手握十余万大军的大佬盯上了,谁能轻易让他们低头。
买卖做到这个份上那谁还没点儿做肮脏事儿的手下,这些人尚且如此,那就更不要说贩卖私盐的李家了,哪里面都是正了八经儿的亡命之徒,也就是没有铁甲劲弩,否则跟谁硬碰都无所畏惧。
当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太子爷进城后,杭州城暗里就乱了不少,城外驻守的亲军虎视眈眈,各家根本不敢大规模调动人手,生怕刺激到他们,万一惹得大军入城可就真没道理可讲了,
李钱塘当先站起身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去见殿下吧,只要殿下开口无论什么直接应下,时局变了,再不是我等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张家主也是缓缓站起身:“总不能逃亡到海上跟倭寇混吧,咱们主动点儿,殿下高兴了,都有个体面,总不至于逼死我们。”
其余家主面色都有些难看,三大家底蕴深厚,就是往后十年无所得,吃老底都够活了,但他们可不行,手下的买卖和人手天天都在耗费,万一殿下胃口太大,破家落门都未可知。
尤其是这世道,无论怎么谈,最后付出大代价的绝对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户,三大家养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个,只不过他们那有反抗的资格。
陈知府是最后起身的,无论事成与否他都已经把宝压下去了,太子就是陈家的主君,他所说这么多到底就是了让李家和张家认清现实,堂皇大势面前,何必做螳臂当车之举。
三人互相看了看,陈家其实和李家对不上眼,幸好有张家在中间和泥,加上陈李两家也清楚,唯有齐心才能管理好整个江南世族,互相分裂敌对谁也讨不了好。
没有陈家家主这个杭州知府打通江南官路,各家的买卖都不好做,没有李家贩卖私盐的暴利,各家也没那么多钱各处打点投资,何况李家的战力可是最高的,连沿海倭寇都不敢招惹他们。
定下后也就没有多么好说的了,陈知府先派人让后院的闺女媳妇们都会屋里呆着,省的冲撞了,感觉差不多了,就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朱标的院子走去。
手下门口前院门口的亲军立刻进去禀报,朱标得到消息后满意的一笑,其实现在他不是太需要银子,毕竟他一个皇太子能有什么需要自己花钱的。
至于朝廷是缺钱,那也不能靠剥削世族挣钱,就连朱元璋那么讨厌商者的人,都是希望大明商业能快速发展,水活了才能带动整个国家的发展。
何况世族被剥削的狠了怎么可能甘心,到最后还不是得从老百姓身上找回来,若是到了那样,上有贪官污吏,下有奸商豪族,朱标父子又被勋贵绊住手脚,大明何时才能恢复生机。
朱标主要还是要敲打敲打,世族跟官员的利益网络还没建成,银钱在开国年间也不是那么好使,这个时候把规矩定下往后就好办了,说到底他们面对朱标除了抛家舍业逃出国没有一点儿办法。
不一会儿刘瑾进来通报了一声,外面也传来跪拜问候的话,朱标走到书案后做好,刚才换了一身衣服,龙纹锦绣明亮堂皇,头上也带好了冠冕,这一下气质风采就不一样了。
朱标是正真的天潢贵胄,一路从吴王世子走到大明皇太子,北伐南巡十余年来居移气养移体,自幼受无数人跪拜养出的气质可不是虚的,至少在外面那些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的人眼中,朱标跟龙虎也不差什么了,望之胆寒!
这东西反正就是看双方的地位差距和利害关系,小时候不也都很怕老师么,因为他能打你骂你罚你,还能让你爹妈再打你骂你罚你一遍,长大后再看老师就无所谓了。
人怕的就是对方能拿你怎么样,谁都不会怕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谁都不会怕乞丐,要饭的能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