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长公主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紧盯着显帝,面色沉肃,眼里有锐光暗闪。
徐皎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遮掩了眸底的若有所思。
显帝却恍若不知一般,笑道,“是啊,今日稍稍好些,这不,得了空,便来看看母后,不知母后今日感觉可好些?太医院来请了平安脉,都是怎么说的?”
“有劳皇帝挂心了,哀家暂且还死不了。”这回不等长公主回话,太后便已经是语调冷硬地道,谁知刚刚说完,太后却是开始咳嗽起来,而且一咳起来便是没完没了,随时会接不上气来的感觉。
徐皎面色微微一变,长公主和安福宫中的宫人却是端温茶的端温茶,端痰盂的端痰盂,顺气的顺气,熟练而有条不紊。半晌后,太后的咳嗽声才缓缓平复下来,太后却是一挥手道,“哀家乏了,先进去歇了,你们自便吧。”
说着果真倦极了一般,竟是轻轻阖起眼来。
那头宫人们已是抬来了一张软椅,将太后移了上去,显帝和徐皎等人朝着她行礼,长公主则一道随着,送太后回内殿去了。
显帝收回视线,笑着望向徐皎道,“今日是婉嫔特意请准了朕,传阿皎入宫作陪的?”
“回陛下,是的。只是迎月也许久未曾拜见过太后和母亲了,在翠微宫坐了一会儿,便向婉嫔娘娘告罪来了安福宫。”徐皎垂目,语调恭顺地答道。
显帝点了点头,面上仍然是笑容满满,“阿皎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显帝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似是不经意般问道,“朕方才听说阿皎入宫时,不是空着手的,好像还带了东西?”
徐皎心想,果然是为了这个才迫不及待的。如今她知晓了画中之谜,对于显帝的急切,自然理解得很,面上却是半点儿不露道,“说起来,还是之前陛下交给我的那桩差事。若不是凑巧在安福宫遇见陛下,一会儿迎月少不得还要去御书房求见陛下。”
“哦?”显帝挑起眉头,似是有些不解,倒好似他忘了给徐皎交办了什么差事似的。
徐皎心里骂着虚伪,面上却是甜笑着道,“想是陛下事忙,早就将这件事情忘了。早前,陛下交给了迎月一幅先父的画作,让迎月临摹,这些时日事忙,耽搁了......这不,画才刚刚得了,正好今日进宫,便一并带来了。”徐皎一边说着,已是一边朝身后的负雪望了一眼,后者会意,捧着一个匣子走上前来,徐皎转过身去,将那匣子打开,将当中的两幅,一新一旧的画轴取出,双手奉到了显帝跟前,“还请陛下过目。”
“原来是这事儿,阿皎不说,朕还真险些忘了。”显帝笑答,眼角余光朝着随侍的甘内侍一瞥,后者会意地上前来,从徐皎手中接过了那两幅画轴,“快些将之打开来让朕瞧瞧。”显帝兴味盎然地道。
“是。”甘内侍应了一声,抬手唤来几个小内侍,与他一道,将两幅画轴打开,徐徐在显帝面前铺展开来。
显帝细细看去,眼神深邃,面上的笑容却是微微一敛。
徐皎见状,忙一脸惶惶地蹲身道,“请陛下恕罪,说来汗颜,迎月的画技与先父相比,终究是不如之处多矣。不瞒陛下,先父的画作迎月也临摹了不少,却唯独这幅画,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研究了许久,画坏了许多幅,才勉强得了这么一幅还看得过眼的,拿来向陛下交差,可看来......还是让陛下失望了。”
显帝转而望向她,轻笑道,“迎月说这幅画有些不同寻常?”
徐皎被他看得惴惴,轻咬了咬下唇,一脸不安道,“是有些不同寻常,可到底是何处不同寻常,迎月一时也是说不出,但与先父之前的画作相比,确实不太一样。只是可惜,迎月愚钝,早前先父的画作也是研究了好些才勉强得了些门道,如今这一幅......虽是反反复复研究了许久,却始终不得要领,或许,到底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