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之前那幅画更像是试探。”赫连恕沉吟道。
徐皎亦是点头,不管是试探她的临摹功底还是别的什么,确实是试探无疑。“所以,这幅画才可能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赫连恕摩挲了下手指,“那你发现什么没有?”
徐皎摇了摇头,“暂且还没有。”
“那也不着急,慢慢看着,这东西也是需要机缘的。那位若问起,你只需找理由搪塞过去便是。毕竟,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身为准新娘,定是有很多事要忙,没有空闲临摹画作也是有的。”
“而等到我嫁人之后,身份转换,还需适应,作画怕是也不会有状态。”徐皎跟着道。
赫连恕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再往后,我还要怀孕生子,要相夫教子,怕是更没时间,没状态了……”徐皎一边说着,一边瞄着赫连恕。
果见他一愕,继而双耳又是瞬间爆红,讷讷看了徐皎片刻,见某只小狐狸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时,登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错了错牙,到底没有再与她歪缠这话,转而道,“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
说起这个,徐皎登时没了闹他的心情,叹了一声,眉心也跟着蹙起道,“这个事儿其实我头疼很久了。”
赫连恕听到这儿,登时想到了什么,“是伯母?”
徐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这些时日已是有些怀疑了,今日婚期定下之后更是让我赶紧去信,将人叫回来。可天知道,我往何处去给她叫人。我真是害怕,若是真的瞒不下去了,会怎么样。”
“伯母如今的情形,若是果真揭开真相会如何,就是大夫也没有把握,到底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她如今这样安安稳稳的也没什么不好,所以,能多瞒一时就是一时吧。”赫连恕私底下也关心过,对赵夫人的情况心里有数,略一沉吟后,还是给了比较中肯的建议。
其实徐皎也是倾向于这个的,只是,她却犹豫了,“其实我知道,终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日,可我总盼着那一日能晚些来就好了。我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许......我不该瞒着她。”若换了是她,哪怕再残忍,她也希望能够直面事实,而不是如赵夫人现在这般,活得懵懵懂懂。
赫连恕见她眉心间拢着的愁绪,心口微微揪疼,抬手将她揽进怀里,“这是伯母自己的选择。”
“可是......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借口继续骗下去。”徐皎靠在他胸前,语气里不期然间透出两分脆弱。
“你若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赫连恕揽着她,双目幽远地望向窗外。
“阿皎……”两人相拥静默了好一会儿,赫连恕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徐皎的头顶,轻声唤她的名。
“嗯?”徐皎偎在他胸口,轻轻闭着眼,有些困了。
“再过几日,北羯使团就该到凤安了。”赫连恕的音量没有提高,可这一句话入到耳里,却是将徐皎的睡意瞬间撵得无影无踪,她自他怀里仰起脸来。
“来的那个墨啜翰与你不对付?”徐皎的声音有些紧绷。
“你觉得呢?我也是出身北羯皇室啊,皇家……哪儿有什么亲情可言?他从小就瞧我不顺眼,他想继承汗位,偏又将我视作了最强劲的对手……”
赫连恕轻描淡写,徐皎却听得眉眼惊跳,“那这样一个人来凤安,他若是……”
“放心吧!”察觉到她的背脊绷紧,赫连恕忙用手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背,“他不敢揭穿我的身份。不过,怕是免不了会找些麻烦。”
听了他这话,徐皎对北羯使团的到来更是没了半点儿期待。
可是天不从人愿,她生活中却处处都能听到这几个字,避也避不了。
谁让六部有六个尚书,景老头儿偏偏是礼部的那一个呢?
景尚书这些时日为了做好北羯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