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楼护他,他又何尝没有护文楼?文楼上下与他都能想得通透,终究只有我们,一叶障目罢了。”
“夫人……”玲姑看着惠明公主,眼里的泪也再忍不住了。
“其实,他恨我也是应当的。我倒宁愿他恨我,我只怕,他当真如他所说那般,连恨我……都不愿了。”惠明公主闭上眼睛,一串眼泪从紧阖的眼睑下滚滚而落。
赫连恕从李府出来后,就径自去了景府。带着信得过的大夫去给徐皎把了脉,确定惠明公主所言非虚,徐皎当真只是醉酒过度之后,赫连恕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看着将醒酒药给徐皎灌了下去,他转身朝着赵夫人长身一揖道,“伯母,我想在这儿守着阿皎醒来!”
赵夫人微微一顿,而后挥手道,“那你守着吧!大夫说了,她最多一两个时辰怎么都该醒了,只怕醒来了会饿,我去让厨房给她做点儿好克化的吃食。”
赵夫人说罢,带着人走了,还顺道将房门轻轻掩上,对赫连恕放心得很。
人都走了,赫连恕这才反身在徐皎床畔坐下,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双目幽深沉凝,却是瞬也不瞬地胶着在她的睡颜之上,没有一刻离开。
徐皎皱着眉嘤咛了一声,想要睁眼,却觉得这眼皮子重得厉害……
“醒了?”耳边传来一记沙哑的轻问,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熟悉得让她心悸。
是赫连恕……等等!赫连恕?
徐皎一惊,倒是克服了眼皮发重的困难,骤然睁开眼来。
入目果真是赫连恕一张沉肃的脸,她转头四望了一下,没错啊,这里是她的卧房,所以……“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一边问着一边就想急急起身,谁知,脑袋却是抽疼得厉害,她身子一僵,顿住了。
恍惚间,听得赫连恕一声沉抑的叹息,紧接着一双手就是轻轻揉上了她的额角,“头疼了吧?我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喝酒了!”赫连恕声音冷沉,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
偏偏有些人娇气得很,“轻点儿……”这头痛和赫连恕的话总算是提醒了她一桩事儿,眼儿一瞟,再瞧见窗外夜色如水,徐皎有些气弱道,“我该不会醉了整整一个日夜吧?”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李府花厅里,给众人瞧她画的画儿呢,那个时候,天还没黑。再后来……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带着两分心虚的小眼神儿往赫连恕瞟去,某人回给她的却是一张冷脸,以及明明白白写着“你说呢”几个大字的冷凛眼神,徐皎登时头皮发麻,呃……她的酒量原来竟差成了这样?
“好些了?”随着他的按揉,徐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赫连恕沉着嗓问道。
徐皎一直小心瞄着他的脸色,听他问着,点了点头,却在他抽手时,赶忙将他的手拽住,一脸真诚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我往后再也不喝酒了。”可是想想……她之前也没以为那是酒啊,这个保证好像很容易踩雷,“那个……这个可能不太容易,那,我保证往后再不喝醉了?”
“你是一杯倒!”赫连恕毫不留情地揭了她的底。
徐皎快哭了,一双眼睛湿漉漉将他望着,可怜兮兮,“那怎么办嘛?我本来还想着练一练,往后可以陪你一起喝的。你那么喜欢喝酒,我却是个一杯倒,咱们往后会不会没有共同语言?你往后会不会遇着一个也是千杯不倒的美娘子,就后悔现在喜欢我了?”徐皎一迭声的问啊,连她自己都觉得作,可不行,得绷住了,先灭了某人的火才行。
赫连恕皱着眉望着她,沉凝着面色,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抬起手压了压她的头顶,道,“我喝酒不用你陪!”眼见着因自己这一句话,徐皎眼里瞬时包了两泡泪,嘴角一撇随时就要哭起来似的,赫连恕心口一掐,忙改了口,“让你陪,只是往后记得了,要喝酒时,只能有我在时才喝。”
莫说如同这回般直接醉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