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亲昵而自然,落在景钦耳中却是刺耳至极,他瞪着赫连恕,眼里的刀子恍若实质。
可赫连恕却是不痛不痒,连眉毛都没有撩上一根。
徐皎一瞥景钦,望着赫连恕点了点头,“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
赫连恕“嗯”了一声,转头望她一笑,徐皎转过身,负雪连忙扶上她,不时回头张望着进了景府的侧门。
徐皎一走,侧门外的气氛陡然又沉凝了两分,倒好似刹那间进入了数九隆冬,连风都带着扎人刺骨的寒意。
“为何会是赫连都督送舍妹回府?”景钦冷眼盯着赫连恕,张口就是一句质问。
赫连恕回以一记冷笑,“我还未曾开口,景二郎君倒是先兴师问罪起来了。”
“听赫连都督这话的意思,是对在下不满,或是对在下今日的作为不满?”景钦亦是一勾唇角,冷冷笑道。
“是都不满。”赫连恕应得半点儿不客气。
景钦挑眉,“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阿皎喜欢的人是我,想嫁的人也是我,即便是你,也不能左右。”赫连恕语调冷淡,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扎人至极。
景钦的面色果真变了,“少胡说八道坏了舍妹声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之事,乃是我请准了祖父所行,倒是赫连都督,当真是胡虏作风,半点儿不知礼义廉耻。”
赫连恕眼中没有怒火,只是嗤笑了一声,眯眼一望景钦,神色间尽显睥睨不屑之色,“少拿这些狗屁的规矩来压我,至于阿皎,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强逼着她。”
“早前以为赫连都督起码是真的有几分看重阿皎,却原来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到关键时候,心里只有自己,又可曾为阿皎想过?”
“景二郎君这话在下就听不懂了,我不为阿皎着想,难道景二郎君所行之事就都是真心为阿皎打算了?”
“自然是。”景钦应得铿锵,“赫连都督不是良配。所以,往后还请离阿皎远一些,否则......”
“否则你待如何?”赫连恕半点儿未将景钦的警告听进耳里,嘲弄地一挑嘴角,“景二郎君说在下不是良配,在你眼中,这李二郎君就是良配了?”
“至少李二郎君性情比之阁下尚算温和,还有李家作后盾,若是往后......”
“今时尚不知,何谈往后?”赫连恕一点儿不客气地打断了景钦的话,一双眼幽冷地瞥向景钦,“就算真有往后,景二郎君当真确定李焕会比我好吗?且不说李家究竟是靠山,还是火海,我待阿皎是什么心,景二郎君即便不能全信,也知道尚有几分。一个对她有真心的人,你尚且不相信,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个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人会拼力护她?我可为阿皎舍命,不顾一切,景二郎君觉得李焕他能吗?”
赫连恕几声诘问,让景钦噎住,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哑口无言。
“恕我直言,景二郎君所行之事,当真都是为了阿皎好,而不是怀着什么私心吗?”
景钦双眸一沉,抬眼盯向赫连恕。
虽然没有说话,可眼里的锐利却已是恍如实质。
赫连恕半点儿不惧,反倒是嘴角轻勾,嗤笑一声,以毫不避让的锋锐回视于他,“景二郎君明知阿皎心属于我,却不顾她的意愿,执意将她与李焕凑成一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爱而不得,所以也见不得旁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赫连恕!”景钦脸色骤变,冷声喊道。
“景二郎君怕是尤其见不得阿皎嫁给她心属之人吧,尤其是我!因为景二郎君很清楚,阿皎一旦到了我身边,我不会再放手,而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将她送到李焕身边则不然,即便此时不能,往后却难保......”
“赫连恕,你闭嘴!”景钦脸色难看至极,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望着赫连恕的双眸里凶光迸射,好似对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