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了。”赵夫人却是挥开了她手,本就瘦削的脸因着一夜未睡显得有些苍白,深凹的眼瞪着徐皎,方才的柔软不再,她一瞬间又如一只刺猬一般,竖起了周身的刺,防备着。“既是听到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赵夫人冷硬着嗓音,狐疑地将徐皎打量着。
就在这时,屋外骤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夫人转过头,见着先走进来的琴娘,还不及松上一口气,就觉得她神情不对,待见得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两个人时,赵夫人的脸色登时大变,“半兰,你怎么会.......负雪,你!”
赵夫人望着负雪,几乎是目眦欲裂,虽然后头的话没有说出口,意思却明明白白都摆在脸上了——你居然背叛我?
“母亲,负雪没有背叛你。因为负雪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徐皎从床榻上撑坐起身,语调淡淡道。
赵夫人蓦然回头惊望向她,“什么叫一开始就是你的人?”
徐皎没有回话,抬起头静静回望她。
赵夫人瞪着她,神色几变,眼中的迷雾终于是慢慢消散,转为清明,却又承载着更多的不敢置信,“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人,你根本就没有撞坏脑子,你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女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而你,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母亲。我是骗了你,可彼时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徐皎没有再多作什么情非得已的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夫人也没有多作纠结,毕竟,她们本就是互相欺骗,谁又能指摘对方?
“这个我不能说。”徐皎缓缓摇头,“不过,母亲只要愿意,我可以永远是你的女儿。”徐皎还是这一句话,说来情真意切。她是伤过心的,在察觉到赵夫人为了报复,竟选择了牺牲她时,可再多的怨气也在最后关头,赵夫人改变了主意,又将她换了出来,带到这里,又听到了赵夫人对琴娘的那番剖白时,烟消云散了。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可怜可叹的女人,而她,是真心将她当作母亲的。这个女人,待她,也是一样。母女之情,无关血脉,不知何时而起,经过数月滋长,已如藤蔓纠缠,密不可分。
赵夫人听罢,却是笑了,“女儿?那你这个女儿可知道,我在决定让你做我的女儿时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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