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觉着长公主与显帝的这些对话还是少听为妙,便拉了魏五娘一道去跑马。
却也不敢跑远,就在近前跑了会儿。
按着魏五娘的性子,来了禁苑,她定是会如脱缰野马一般,也定不会乖乖受限在这小小方寸之地跑跑马就算了。
可不知是不是因着昨夜陈四娘子之事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竟是比往常沉闷了不少,对徐皎的提议也没有半点儿异议,这倒是让徐皎松了一口气,至少省了多费唇舌。
两人跑了会儿马,魏五娘没有料到徐皎一个文臣之女居然马上功夫还不错,登时对她更是改观不少。两个少女叽叽喳喳说着骑射的事儿,徐皎应下会给她画一幅她纵马驰骋的肖像,美得魏五娘沉闷了半日的面容都登时飞扬起来。
林间渐渐有马蹄声驰出,两人回到皇帐前时,进林子打猎的显贵权臣们已是有人回来了,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都到了。
今日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几个有望角逐储君之位的宗室子弟都是卯足了劲儿,虽不知过程到底怎么样,乍一看去结果倒是难分轩轾。
所得猎物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差不多,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
而徐皎所熟知的几人,无论是李焕,还是景钦,或是赫连恕都有志一同地避其锋芒,只是少少打了几样猎物应个景,并未特意去争这个风头。
大家的注意力也多是在包括杨浚在内的几个宗室子弟身上,毕竟,这回的秋狝关系着储君的人选,虽不知显帝心里是个怎样的评判标准,但表现好的,总是赢面要大些。这可是往后朝廷权力更迭的大事,谁不关切?何况,这些宗室子弟背后还各有其扶持的势力。
今日没有分出胜负不打紧,毕竟,秋狝才刚刚开始。
而且,显帝显然对继承人的选择也不会只这骑射功夫这一点的考察上。
前些时日,这几位宗室子弟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一些朝事,显帝暗地里肯定也观察过,说不得心里已经有了成算,至于为何迟迟没有做下决定,圣心难测,谁又能说得清呢?
接着几日,显帝都是兴致甚好,带着几位宗室子弟与众臣一道打猎、骑马、漫步、闲聊,下晌时还一道开篝火晚会,吃着野味,喝着美酒,看着歌舞,日子过得不要太有滋味。
而徐皎答应了魏五娘,要给她画一幅肖像,这几日回了灵泉殿若是还早,就会勾勒几笔。
这几日,她和魏五娘常在一处,对于魏五娘的马上英姿已是了然于心,寥寥几笔,一个栩栩如生的属于魏五娘的轮廓便已是跃然纸上……
第五日上,杨浚总算打了一头大的野猪,这算是今年秋狝到目前为止,猎物中最大的了。
显帝龙颜大悦,这一夜的篝火晚会便也格外盛大一些。
徐皎此前一直很是低调,多与长公主和魏五娘在一块儿,从不出挑,今夜也是一样。
谁知,到了那一片沐浴在橘色霞光中的草原上时,却见着了王菀,她不由惊喜道,“你好了?”
王菀点了点头,“是啊,借你吉言,好得差不多了,也不能整日都躺着,所以就来凑凑热闹。”
“来凑热闹好啊,人一高兴这病也好得快些。”徐皎说着,那头魏五娘也来了,徐皎向她招招手,几个人亲亲热热聚在一处说话。
不一会儿,乐曲响起,整个草原都热闹起来,众人在乐曲声声中,一块儿喝酒,席间欢声笑语。
只是这笑语声中很快掺杂进了一些别的声音,热闹被瞬时打破。
徐皎几人扬目看去,就见着男宾所在的一头竟是聚集了不少人,靠过去时就听见隐隐的叫骂声——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养了几个骑射功夫了得的门客吗?你当那野猪真是你射的?”
“你少满嘴喷粪,本世子不过是先你一步射下了那头野猪,得了陛下赏赐,你心里不服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