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难分辨好人坏人,太祖为天下升平,免不了要行杀戮之事。居升命不逢时,咱们不需为他报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道衍脸白胡须长,白脸未红,胡须未动,未见一毫情绪波动,虽然坐着,也自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相,继续说道:“二哥此言又小看贫僧,天禧几十年修行岂会执着私情恩仇?贫僧助燕王正是为天下苍生念耳。今上在京师用齐泰和黄子澄等腐儒之辈贸然削藩,周王、齐王、代王何罪之有?一道圣旨把他们废为庶人。刘汉削藩最为成功,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三代人接续努力‘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到汉武帝才敢颁行‘推恩令’,也没敢直接废藩王为庶人!二哥你说,今上岂不是求治太速?湘王被逼全家**,岂不是用刑太毒?同时又封藩他自己同母兄弟,又岂不是分封太侈?”
道衍看见智空微微点头,继续又说:“二哥思量,二十五家藩王谁会心服?一个个反将起来要闹多少年?要闹多大的乱子?现今燕王势力最强,燕王一家赴京靖难总好过二十五家藩王一起带兵进京吧!不然民生涂炭只怕会更广更烈。燕王英才天纵,大智大勇,贫僧和他盘算着三四年足可以奠定大局。至于战火涂炭,至多波及运河两岸,其他地区照常可以度太平日月。二哥,弃小众而救天下,此天道也!有何不可?”
智空年轻时候做过张士诚的检校头目,干的就是情报分析,于王霸之事并不生疏。当即一声冷笑,“哼哼,你们这么有把握其他藩王不浑水摸鱼?趁机作乱?”
道衍说道:“二哥,咱们先离开这里行不行?这些路上再详谈。”
智空摆摆手,也坐下了,“我老了,时日不多了。燕王和他兄弟们的交葛算是军国机密,你不说也罢。我只问一个问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军事机密,你给个答案,我就都明白了。”
道衍问:“我回答了您,您随我去北平不去?到北平什么也能告诉您。”
智空很是干脆,“不去!”
“那您问问看吧!能告诉您的一定会告诉您。””道衍说道。
“前些天有香客讲一个故事,说你十几年前就你送了燕王一顶白帽子,这是你们新编造出来蛊惑人心的?还是确有其事。”
道衍轻笑出声,“呵呵,当然是新编故事,太祖还在之日,又在皇城中,谁敢如此说话!不要性命啊!要说送白帽子于燕王的,非是小弟,其实是当今圣上。他不如此削藩,哪里会有燕王靖难!”
“你的意思燕王造反是临时起意?”智空表示了不信,“临时起意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又不是饥民造反,不愁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