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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谙原本是想找陆沣说说话的,虽然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但没关系,他就是想走过去说两句,说说天气,说说作业,说什么都好,要是时机合适的话,问问陆沣他考虑得怎么样,那就更好了。
谁知道,他才走到陆沣身边,陆沣就像屁股被钉子扎了似的,猛地站起来,接着他衣服上就被水泼了,幸好,泼的是校服衬衣的下摆,要是再往下一点,弄湿了裤子,那就尴尬了。
“对不起啊!”
陆沣慌慌张张地扶住杯子,摸出纸巾,没顾得上擦桌面上的水,慌忙地去帮忙擦游谙衣服上的水。谁知道,那个位置尴尬的很,陆沣没轻没重地擦,越擦游谙越往后退,耳朵根都红了。
游谙一把抓住陆沣的手腕,说道:“不用擦了......”
陆沣马上反应过来,想收回手,谁知道游谙抓得紧。他心虚地回头去看同桌,同桌秒速收回好奇的视线,用奋笔疾书来告诉陆沣,他什么也没看见,他什么也不知道。
游谙松开陆沣的手腕,知道自己刚才劲儿大了,完全松开之前,大拇指安慰地摩挲了一下陆沣的手腕内侧,正好是脉搏的地方,感觉到陆沣的脉搏突突地搏动。
“去换一件就行了,我有一件备用的衬衣。”
陆沣点点头,想也不想,跟在游谙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满脸的愧疚和不好意思,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出丑了。他原本想着这个周一,有可能是害羞的,纠结的,尴尬的,但没想到自己又出丑了。
游谙也觉得自己出丑了,话没说上几句,衣服被泼湿了。
陆沣埋头跟着,一直跟到了洗手间里,才刹住车。他们俩来得实在是早,这个点回来学校的,要么是学霸,这会儿正在走廊课室晨读,要么是学渣,正在教室里奋笔疾书抄作业补作业,洗手间里每个隔间都空着,只有他们俩。
游谙手上抓着一件衬衣,看着呆站着的陆沣,左右为难。他总不能在陆沣面前脱衣服换吧,躲进隔间里,把陆沣关在外头,又觉得不喜欢。
“咳,你......”
陆沣理所当然以为游谙要进隔间里换,诚恳地说道:“你换啊,要不要我帮你递递衣服什么的?”
刚才陆沣慌慌张张地帮忙擦衣服的时候,其实不小心碰了好几下游谙的敏感的位置。要知道,世界上最硬的就是男高中生的那里,游谙觉得如果两人再这么你瞪我我瞪你,他就要失礼大了。
游谙说道:“我要换了,你要不要出去一下呀。”
陆沣差点同手同脚地往后退,连鼻尖都是红的,眼睛眨啊眨,张口结舌,那一点慌乱紧张与羞赧,像一根又轻又软的羽毛,搔在游谙的心头。他心中一动,抓住陆沣的手腕,没让他走,拇指又正好按在了脉搏上,突突突地比刚才更快了。
这大秋天的,陆沣鼻尖沁出了汗珠:“干、干什么呀?”
游谙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说......想一想,想得怎么样了?”
直还是弯,这么重大的问题,一个晚上,陆沣哪里想得明白,现在脑子里更是像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同桌说,是直还是弯,就看他喜欢谁了,如果喜欢游谙,他就是弯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啊。
他为难地说道:“我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陆沣不知道他这样一句看似为难的话,在游谙听来是怎样天大的惊喜。如果是不喜欢,那就是斩钉截铁地喜欢,因为从来没有人搞错过“不喜欢”,大家往往搞错的都是“喜欢”。陆沣会为难,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游谙紧张得喉咙都哑了,声音沙沙的:“我有个方法,你要试试吗?”
如果不是他眼睛里的紧张出卖了他,那么这句话就平常得好像在教陆沣数学题,这道题有新的解法,你要试试吗?
陆沣心跳如擂鼓,艰难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