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尝知悉几何?”
李隆西目瞪口呆,道:“爹,刘晚敢这么做,咱们直接揭发他!”
李知恩闭上眼,摇头道:“有心算计无心,斗不过西侯的。青州原刺史,前任西州通判上官迟,就是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刘晚一通操作,不就让他抄家入狱?”
李隆西没有缓过来,脱口而出:“上官迟不是因为通敌吗?咋就扯上西侯了?再说了,你可以不贪的。”
“唉,说的轻巧,但你能不惹事吗?哪次你惹了事,爹不用给你善后?就那点俸禄,又如何养这一大家子?”李知恩没有点破,自从他当了知县,底下多少亲戚攀上来,吸着他的血。
年轻时,他也想当一个两袖清风、为民做主的好官,但终究抵不过现实,又掰不过士族。
李知恩道:“上官迟是站皇派,大梁的士族权贵如何容得下他?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捏造一个,便有人去将其变成铁证。
知州赵大人是士族举荐,代表的是士族的利益,而青州的士族大部分都落在了刘晚手中,除非能将刘晚连根拔起,否则他就是封地上的土皇帝。
赵大人单凭扳倒了上官迟,又入股了潇湘馆,他就摆脱不了西侯的控制。
赵可啊赵可,他原本以为投名状之后,可以潇湘馆作为契机,挖出西侯的种种般般,没想最终把他自己给埋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隆西也不是傻子,喃喃道:“难怪那贵主卖西侯面子,难怪赵大人不敢冲撞西侯,也就是说,今天咱们定羌道节度使也在,但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稍顷,李隆西问道:“以道尊大人的滔天权势,直接把西侯永绝后患岂不是更好?”
李知恩道:“当初爹还是秩长时,便想着做邑宰,做了邑宰就盼着攀爬上刺史之位。定羌军镇守着边境,拥兵自重的道尊大人难道就不想更上一层楼?
你啊你,不能短浅看待任何问题。
自从削藩之后,西侯的存在,何尝不是定羌军重夺两百年前番号的契机所在?”
李隆西不敢置信,道:“难道?”
难道西侯敢反?难道节度使敢反?
李知恩长出一口气,道:“高祖梁州起事到黄袍加身,不是没预想到两百年后大梁士族盘根错节尾大不掉,否则便不会重文抑武。
可惜士族与皇族互为依仗又互为制约,自高祖之后乃至当今,没能对士族痛下杀手,只能循序渐进,终究成也士族,败也士族。”
这一叹,似乎清醒,又似乎无奈,最终随波逐流。
为何甘愿成为西侯的棋子,已是昭然。